昏暗中,“啪嗒”一声清脆响声,金属打火机被男人随意搁在了桌子上,轮椅上的男人闲适地靠在椅背上,眉目内敛,狭长的眸子半阖着,偏头懒散吐了口烟。
男人身上的内敛与克制清贵在寡淡的烟雾中消失殆尽,像密不透风的古板古董悄然被撕开了口子,周身透着股与之前截然相反的徐然与浪荡。
想起男生之前像头困兽一样浑身上下带着点烦躁在出租屋理打转,殷缙看着寡淡升腾的烟雾,想到以前自己刚成年在国外那段荒唐的岁月。
也像头困兽一样,冷漠偏执到锋利,浑身都散发着抗拒与厌恶,排斥着周围的一切。
不知想到了什么,殷缙眼里带了点笑意,低头弹了弹烟灰。
只不过人家小男生在烦躁忧郁要不要烫头罢了。
哪里跟他一样。
啧。
表面上又凶又混,实际上连他吃不吃胡萝卜都记得清清楚楚。
外头劈里啪啦下着的雨渐渐小了起来,昏暗客厅里的嘈杂也慢慢安静了下来,轮椅上的殷缙垂着眼将烟掐了,伸手拿起一张湿纸巾慢条斯理地细细擦拭着手指。
装病的老爷子出院了。
那他也没必要再继续坐这个了轮椅了。
毕竟八月末,离他出车祸手术后也确实隔了挺长一段时间。
殷缙将擦拭手指的湿纸巾丢进垃圾捅,不知想起什么,动作微微一顿。
八月末。
意味着S大快开学了。
那小男生也快见到自己喜欢的人了。
估计要高兴得找不着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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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偏僻的居民楼下,一辆黑色豪华车平稳停下,一柄黑伞撑在敞开的车门前。
长相清秀的黑发男生下车后,动作带着点拘谨,脸庞上略显青涩。
撑着伞的司机朝着面前的男生带着点歉意道:“沈先生让我转告您,突然发生了一些事情,很抱歉不得不先将您先送回来。”
张怀远摇了摇头,带着点拘束笑了笑道:“没关系的。”
撑着伞的司机将他送到楼檐下,微微一笑道:“另外,沈先生让我转告您,您以后不必去您兼职的地方了。”
“您想遇到的人,时间到了自然会遇到的。”
“您不必担心。”
张怀远神色为不可察一僵,他站在原地了,喉咙动了动,眼神不明,好半天才轻轻低低道:“好。”
司机微微朝他一点头,便撑着伞朝着黑色豪车走去。
昏暗的灯光下,那辆昂贵奢侈的黑色豪车在雨夜中发动引擎缓缓消失,在细细密密的雨中像场迷幻的梦一样。
张怀远站在原地,眼神晦涩不明。
他想起这一个晚上,仿佛像是电影里才能出现的场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