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人自然是担心,但庄宛宁却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小姐,”墨竹将早膳送进房中来的时候,见庄宛宁又盯着屋顶做白日梦,不禁心焦了起来。
她将早膳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小姐的病,怎么总也不见好?”
即使知道病去如抽丝,生病不可能这么快好起来。但道理和心情从来都是两回事,她不可能不担心。
庄宛宁却笑,“不要紧。”
墨竹遂不说话了。今日的早膳是,庄宛宁轻轻咬开,温热的汤漏了一点出来,她慢慢地一点点喝光。桌上甚还有虾饺与糯米团子,见到这些热腾腾的早点,她心情就好了几分。
用完早膳,才穿衣裳。几个丫鬟围着大小姐转,不消一会儿就穿戴整齐,可以出门了。墨竹特意为她披上披肩,生怕小姐受了半点寒意。
墨竹却还是担心,“小姐若是身子不适,就不要出门了罢。”
“墨竹,”庄宛宁挑眉,“我说过要去,就是要去。”
她性子一向要强,听见小姐这么说,墨竹也就不提这些,反倒唠叨起另外一些闲事来。
庄宛宁穿好衣裳,戴好面纱,就出门而去。因着知道小姐要出外,门外早就备好了马车。
她摸了摸手里的玉佩。
那玉佩她没有露出来,这样隐秘的东西,自然是不好让旁人看见的。但倘若她没有记错,她曾经在一个地方见过它,即使,只是画像而已。
回忆了好几日,她才真的想起来。
她坐上马车,听见墨竹叮嘱车夫要开得慢些。她不禁莞尔。
国公府的马车,用的都是上好的马匹,车夫技术也好,自然不会慢。
很快,庄宛宁就下了车。而她站在一个无名山庄之前,正是上一回,她的兄长庄羽带她来的地方。
倘若没有那一回,庄宛宁恐怕不知道,她的娘亲从前就是住在这里。家道中落,若不是有庄羽在,她可能甚至不知道,她娘亲姓甚名谁,出身何处。
“进去吧。”她道。
然后走了进去
。
当日庄羽对她说,她的娘亲是一名御医之女。
出嫁以后,她的祖父因为失手,没有治好当时的宠妃,于是得罪先帝,全家抄斩,他们一家就此没落。而庄宛宁的母亲,在家人通都被斩首以后,也很快死在了庄家。
她娘亲因为是出嫁之女,所以抄斩时候逃过一劫。却不曾想到,终究还是郁郁而终。
而后来,她曾经问过穆潇潇,甚至多方打探线索。然而得到的答案,与庄羽所说都是一样的。他没有骗她。
庄宛宁踏进屋里。才刚进主厅,就听见身旁墨竹小小低呼了一声,才被她强行压下去。
因为屋子一侧,摆着一幅画像。
这时代无有照片,最好的画,也只是人手画的。画中人与庄宛宁有几分相似,是她已经过世多年的娘亲。画中人不过双十年华,正是青春之时,绘画之时,谁又想得到,不过数年,这女子就撒手人寰。
而她腰间别着一个玉佩,小小的,但因画师细心,所以被画了下来。
庄宛宁这才拿出手里的玉佩。
画里的玉佩,与她手中的,分明是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