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想起了红袖曾经说过的话。
她说,这不是丫鬟该管的事情——但现在,她还能求助于谁?她只是后宅的丫鬟,而红袖纵然和她睡在一个房间,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因为她不需要搬走这些东西,只是因为大小姐没有命令她离开这座院子,所以墨竹还能钻个缝隙,让红袖继续和她在一个房间里住,这样至少她们碰面时候,她可以安慰安慰她。
墨竹叹口气,就在这时候,红袖疲惫地推门进来了。
实话实说,庄宛宁没有几个熟悉的亲人,加上消息被庄国栋压了下来,外间就没有多少人知道;而现在在应对这些事情的,自然是红袖和墨竹。
她们都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更不清楚小姐为何会突然发疯,而且,还是时不时发作却不自知的那种。
她们也不是现代人,毫不了解医学常识,所以毫无办法。
“怎么了?”墨竹问。
她见红袖一脸疲惫,她将一碗饭菜递给她——这就是丫鬟的伙食水平,小姐吃剩的菜,小姐刚才去了午睡,那她们就可以用膳了。反正小姐不在,墨竹以权谋私,分了两块红烧肉给红袖。
两人蹲坐在一角,开始吃饭。今天伙食不错,炒菜心,红烧肉,麻婆豆腐,都是红袖爱吃的重口菜。丫鬟一般都用大一点的碗,将饭和菜都盛在一起,这样吃起来似乎比较房斌。
墨竹先吃了几口饭,然后听见红袖说:“多谢了,墨竹。”
她即使这么说了,看起来还是很累。
墨竹沉默片刻,她没有出声。红袖道:“今天我找到了追风。”
追风?
墨竹有点惊讶,她记得追风是谁,二殿下的随从,也就是个跟着他传话的,不过因为是皇宫里出来的人,所以格外不一样。墨竹问:“怎么找到的?”
“是二皇子身边的人,前几次殿下来院子里的时候,我们搭过几句话,今天找到了而已。”红袖说,“我将这件事说出去了。”
说出去了?
墨竹睁大眼,即使是她也发
现了这件事情有多不对劲;她说:“这是越矩!”
对,越矩!墨竹盯着红袖看,后者叹了口气,即使被贬为了洒扫丫鬟,她的人脉也不至于这么快失效;虽然那也比不上什么高效的人脉。
她摇摇头,“老爷似乎打算将这件事压下去了,我们现在还能找谁?”
这个问题说出了墨竹的心声。她也知道,老爷一向是个要面子的人,不能容忍旁人奚落他;既然大小姐的事情发生在院子里,那庄父就会压住这件事不让她外传。
不然的话,婚事还如何进行下去?陛下一说要提前婚约,庄家大小姐就疯了,这能传出去吗,陛下会怎么想他这个臣子?
但红袖自然想不到那么多,她只是知道了结果而已。
“可……二殿下……”墨竹压低声音,她似乎依旧很担心,“如果出事了……”
“消息总会传出去的,”红袖说,“你觉得这院子里,没有二殿下的人?”
墨竹听见这句话,登时吓得反应不过来了。良久,她才承认,“好,你说得对。”
说完这话,两人都沉默着,继续吃碗里的饭菜。
与此同时,皇宫里,一个人进了展舒修的宫苑里。这是一名年纪约二十上下的青年,他看上去非常焦急,额上冒着汗。尽管如此,他却还是尽可能保持了自己礼仪的规整,行礼以后,才开口对展舒修道:“殿下,属下有事要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