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低垂,边疆的天空似乎比京城更澄澈,漫天银河似琉璃,繁星点点,照亮夜空。
虽然庄宛宁说得有点无所谓,但当他们敲定计划以后,已经过了一天了。
主要原因是她的两个队友太能吵:琥珀莫名看不过眼展舒修,凡是他说的她都要反对,而似乎是因为文化冲突,她一点也不认为展舒修长得好看,还说他只是个小白脸,表情阴沉到了极点。
而展舒修自然也不会迁就一个陌生人,于是往往当他们俩提出什么想法时候,另一方都要反对一下,仿佛不反对就不能彰显自己存在感一样,一心一意只想着搞事,而她光是调停,已经花光了大半的力气。
她能说什么?抱怨她心有多累?她有两个好队友,但两个好队友聚集在一起就成了猪队友,她如果不耐着性子调停,就只能杀了其中一个,让另外一个活下来了。
于是当三人商量好了以后,已经是一天之后了。
因为多了琥珀的战力,这一回他们也不用继续商量什么细节了。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就算想象出一个很复杂的计划,她也不太确定琥珀和展舒修会互相配合。
所以最终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当庄宛宁说了一堆很细致很复杂的情报,比如昨天她应该没有引起士兵警戒,而且这一带防守并不算严谨,诸如此类以后,琥珀一拍桌:“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配合那个家伙,等他试探完以后才开杀?”
庄宛宁沉默一刻,实话实说,和琥珀在一起呆了一天,她开始觉得自己简直淑女得不能更淑女了。
她点头:“难道很难?”
“不,我拒绝。”“我不要!”
前一句话是展舒修,后一句是琥珀。
庄宛宁的内心其实是崩溃的:说好的互相配合好将阿萨勒救出来然后去突厥呢?
不,情况很简单,是她误会了,其实并没有谁和她说好了……
然后似乎是看到庄宛上要发飙,琥珀立刻开口,“其实我也有想法,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嗯?”
“既然我们都是要去救阿萨勒,”琥珀振振有词,说话突然之间就有了条理,“而且我们都这么能打,”
不,等等,庄宛宁忽然觉得,她知道琥珀要说什么了。
果然,琥珀道:“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过去,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她的表情里甚至带着些许不解,“既然我们只是要救出阿萨勒——那么,它的过程,多半也不会太复杂。不是么?”
说得毫无道理,但她似乎无法反驳。
然后展舒修点头,“她说得对。”
等等,所以坚持活用自己智商的只有她一个人了是吗?庄宛宁有点崩溃,但在二对一的情况下,她也没有太多的选择了。
“呃……”她打算往下说。
然而展舒修这时候望向她:“别想得太复杂,”他轻声说,几乎要看进她的眼睛里,“你一直都很能打,难道要我来提醒你这个事实?”
她几乎一下子愣住了。看着展舒修的模样,她沉默许久,才终于应道:“好。”
但很快,她的自信又回来了,她一耸肩,无所谓的懒散,“那么就如我说的一样,”她的声音轻快起来,“去大闹一场吧。”
夜色笼罩住天空,边疆城池中一切寂静而荒凉。
几个士兵坐在院子门口闲聊,几人手里都拿着酒,其中一人抱怨道:“这里……除了酒,可真是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