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沾染的沙石和血需要清洗。
瞿蔺再度站起身:“在这儿坐稳,等会儿。”
姜湖一直坐得挺稳,此刻才伸张她的主意。
她淡声说:“别麻烦,不碍事。”
姜湖随即将手撑在窗台上,是要往下跳的意思。
瞿蔺抢先伸手摁住她的肩,他音色变了些,极低:“不想明天残废,就听我的。”
自然是没做残疾的打算,姜湖仍旧坐着,她听话,不再试图让脚落地。
但真没那么矫情,她赤足去追那个男孩,也不全是一时冲动。
姜湖在那一刹那有过思考,是觉得可行才动身。
姜行初入部队时,第一次休假回来,带着满脚被磨破的血泡。
姜行脚底红肿溃烂掉,那个才叫疼。
她这个同姜行比,屁都不算。
姜湖见瞿蔺走向那扇被他关阖了的门。
瞿蔺的手刚要拉门,围观了他们许久的那位母亲伸手拽住瞿蔺的胳膊。
瞿蔺停下脚步,他垂眸望过去,看向这个陌生的异国妇女。
女人脸上写着欲言又止,以及坚决。
瞿蔺没动声色。
眼前这个女人不傻,多少了解儿子的作为。
适才那一番追逐,她已经猜到是她们不小心碰到了有怨在前的人。
但她手无缚鸡之力,不可能同这对狭路相逢的男女硬拼。
所以她选择求情。
瞿蔺没有理会的那些来自女人的长篇口述中,大部分是对儿子所作所为的辩解。
讲她们生活的苦,说她们一路遇到的难。
女人说了不少,用的形容词也多。
可她说完后,瞿蔺始终对此置若罔闻,一直没什么反应。
女人不确定瞿蔺此时拉开门会做什么。
她的儿子还被瞿蔺关在里面,她担心他进门是要收拾她的孩子。
女人脸上写着焦灼,此时再度同瞿蔺声明:“先生,他还是个孩子。”
这是句很俗的话,但不是免死金牌。
瞿蔺闻言抽回手臂,凉笑了下,第一次给出回应:“抱歉。我们也只是普通人,并没有举牌写:可抢,大度,不计较。”
甚至眼前这位成人是否存在教唆的可能,也无法被排斥。
这世界不可能将所有的资源一一平分给人类,生活总有好坏之差。
日子不好过就抢,都这么做,这社会还谈什么秩序?
有苦衷就该被原谅?这恐怕是做了错事的人对社会最大的误会。
瞿蔺话落,女人没再吭声。
瞿蔺随后进了门,男孩站在墙角警惕地看着他。
瞿蔺没看男孩,他从地面的另一角拿起一个金属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