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徐明薇打量他脸色,像是已经气消了的模样。傅恒这点倒是让她挺欣赏的,有恶劣情绪就自己一个人躲起来消化掉,气消了再自己默默地从小黑屋出来,不轻易把别人当成出气筒。
&esp;&esp;“娘和你说了什么,回来脸色那样差?”徐明薇随口问道,夫妻间总要养成个貌似无话不谈的默契,省得日后他养成了习惯,什么事都不同她说。
&esp;&esp;傅恒看她一眼,“我说了,你可别恼。”
&esp;&esp;徐明薇心想难不成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倒起了几分好奇,朝傅恒点了点头。
&esp;&esp;“你说吧,我不往心里去。”
&esp;&esp;傅恒便将首尾与她细说了。但让他吃惊的是,徐明薇反而笑着说道,“你就为这事板着个脸,把满屋子的小丫头们唬得不敢说笑了?”
&esp;&esp;傅恒奇道,“这背后传话的人难道还不可恶?叫我知道了后头是谁在乱嚼舌根子,小爷定饶不了她!”
&esp;&esp;徐明薇摇头笑道,“不光是我,不信明天你问问房先生,看她恼不恼?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嘴巴长在人家身上,她爱说便说去,看你我能掉一块肉不。”
&esp;&esp;傅恒原觉得自己算个离经叛道的,没想到家里还有两个比他更潇洒的女先生,一时也是失笑,说道,“却是我执相了。”
&esp;&esp;徐明薇打趣道,“施主能及时皈返了便是大善。”
&esp;&esp;一句话逗得傅恒也笑了起来,说道,“婉柔说你是个狭促的,果然没说错。我去做了和尚,你算是什么?自古就没听说过和尚娶妻的。”
&esp;&esp;徐明薇心想,那是你没看过《霸道和尚爱上我》,也没见过小尼姑仪琳的和尚爹罢了。面上也只是淡笑不与他继续这个话题,手指点了点琴,眼里的意思分明,“闲话少说,还是先调了琴音罢。”
&esp;&esp;却说王氏这头,夜间果然问了傅宏博,房素衣是何许人也。傅宏博原本困顿得没了精神,听着这名字倒是从榻上起了,问道,“你无端端地,提起她作甚?”
&esp;&esp;王氏笑道,“这不是明薇的先生,暂居在他们后院,这些日子来往频繁了些,惹了下人说闲话,我才有此一问嘛。”
&esp;&esp;傅宏博这会儿是真的清醒了。“明薇的先生这会儿在咱们家?你没唬我?”
&esp;&esp;王氏不耐烦道,“我拿这个唬你做什么,要不是她在恒哥儿院子里不检点,又怎会惹出这么些闲话来!”
&esp;&esp;傅宏博怒道,“糊涂妇人!你可知道那房家是个什么人家,三代帝师!要不是那房怀山被人牵扯陷诟进文字案,这样的人家更是请都请不得一见。如今他女儿在咱们家,你不好生待了,还听人碎嘴说什么不检点,我看你是昏了头了。我问你,你没找房先生说了这话吧?”
&esp;&esp;王氏被傅宏博的怒火吓了一跳,委屈道,“我这不是晚上刚提点过恒哥儿,还没来得及找那房素衣说话……”
&esp;&esp;傅宏博松了口气,说道,“幸好你那儿子不同你一般!明日你可得好生拣了贵重的礼品,往房先生院子里送了,好安了人心。要是真把人给逼走了,我头一个饶不了你。不说恒哥儿跟着她有多造化,便是房家以往在文人界的名声,也够恒哥儿受益的。罢罢罢,还是明日我去同恒哥儿说,省得他一个好好的孩子,教你说坏了。”
&esp;&esp;王氏又是委屈又是难过,她分明是好心,到头来却是两头受埋怨不讨好。但她也不知那样不知好歹的,知道房素衣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自家儿子跟着她还能得些好处,原先听的闲话,自然也就无甚力道了。
&esp;&esp;纵使举案齐眉
&esp;&esp;到纵使举案齐眉
&esp;&esp;出了这样的大事,徐明薇却是一点都不知道。除了贺兰氏有心,不想拿这样污七八糟的事情烦了她,她自己也是,教如今安逸平淡的日子给冲乏了心,连着外头发生了什么,都一无所知,长此下去,还不成了一个有眼看不清,有耳听不见的?徐明薇一个警醒,倒是反省起自己平日所为来。
&esp;&esp;婉容见她半天沉默不语,心中正忐忑,忽地听到徐明薇说道,“你回头让铁头去庄子上传了话,问问青秧的意思。她若是肯,成亲了就上我那胭脂铺子去做个听账的。至于她家那口子,铺子上倒是不好安插,若是也肯跟着来,等日后有了合适的,再行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