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眼前发黑,心口似是有只利爪紧揪着一般松不开来。
那是她的家人!全都死了!
“不过,”说到这里刘嬷嬷又迟疑道,“张家有个姑太太却还在世。”
“姑太太?”沈羲艰涩地吐出声音。
“没错。”刘嬷嬷点头,“就是张阁老的千金,不过听说不是亲生的,而是收养的。现如今她老人家乃是韩府的老封君。
“她的孙儿,那可不得了!乃是当朝首辅韩阁老,韩老夫人如今也是大周最为尊贵的命妇!”
沈羲浑身血液倏地沸腾了,她极力忍住浑身颤抖:“你说的韩老夫人,是张阁老张解收养的女儿?”
是温婵?
温婵不仅杀了她,她如今还站在消灭了大秦以及张家的拓跋人朝堂上,做着尊贵命妇?
“正是!”
刘嬷嬷翻起古来条条是道,并没有在意她的反应有什么太过异常:“奴婢就是因为韩阁老名望极高的缘故,这才记得清楚的。
“听说这韩老夫人原来只是张家的远亲,后来不知怎么张阁老就收了为养女,还把她许配给了韩家。
“虽然那会儿出身拓跋族的韩家还是低于张家一等,可在大秦也是有脸面的,张家委实对这位养女不错。
“后来赫连人被驱赶,却也因为韩阁老的缘故,使得老夫人太太平平。如今但凡提到韩家,便没有不敬着老夫人的。
“朝家这些年越发发达,与五十年前相比又不可同日而语……”
沈羲跌坐在椅上,只觉手脚已逐渐冰凉。
刘嬷嬷还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但她已听不进去。
张家亡了,死得干干净净,但落得了好归宿的温婵却越发风光!
她当初因为嫉妒她的出身,以及怀宁侯徐靖对她的情有独钟而不惜买凶杀她,如今不但没遭报应,反倒还带契得夫家越发兴旺起来!
她撑着额头,指尖冰凉如铁。
若从死的那日所具的记忆开始算起,出事到如今也还不过三两日。
肖氏生她的时候遇到点危险,张解在她们母女性命攸关的当口,情急之下跪在菩萨面前许下承诺,倘若母女平安,便让女儿将来每逢初一十五前去庙里进香还愿。
所以这事情是雷打不动的。
但那日早上母亲却忽然间大冒冷汗,张解请了太医来,倒无大碍,但这么一来便只能张盈自己去了。
温婵自告奋勇相陪,她也不是头一次陪着,没有人多想,倒只有高兴。
进香的时刻宜早不宜迟,天边还只有微微亮,她们便到了寺门外。
才刚下车,十来个黑衣人便如同从捅掉的马蜂窝里蹿出来,瞬即便将她带来的所有人全都点倒了!
当然,只除了她温婵。
那些都是手段超强的杀手,她至今想不明白她是从哪里找来的,又是哪里的胆子去找这些人的?
她带来的那些护卫,不下二十个,个个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