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姑娘,您没事吧?”那丫鬟神色惊慌地道,“您的脸色好白,是不是伤势加重了?我……我去叫人……”
樊采颐摆了摆手,酥胸起伏,深呼吸好几下才顺下气来,佯作平静地一笑道:“我没事,估计是吹了下风。你扶我回床上休息就好了。”
“好。”丫鬟依言而行,先扶她上床半躺着,为她垫上枕头,盖好被子又在身上披了件衣服,然后飞快地关上了窗户,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好了,多谢。你去休息吧。”樊采颐宛然一笑,对这位岳家特地派来照料自己的丫鬟道。
“那樊姑娘你有什么吩咐就叫我,我家少爷特地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您,”丫鬟殷勤地道,“我就在外间。”
樊采颐点了点头,注视着丫鬟出去,放下帘子,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消失。
“这怎么可能,”她喃喃道,“前后不过几个时辰……可是,有人成功融合道种又是决计没错。那个方向是苏家堡,除了他还能有谁?”
这一刻,樊采颐脑海中无数念头闪过,之前许多忽略的细节又重新浮现在眼前。
渐渐的,樊采颐的瞳孔放大,惘然的双眸又渐渐恢复了清明,有寒光闪过。
“书呆子……好个书呆子!”
“难怪当时我上马车时,这家伙撅着屁股只掀了窗帘一角,鬼鬼祟祟往外看!”
“难怪一个人尽皆知的书呆子,竟能摆脱我的异术。还能在那种情况下一剑刺中屠森的破绽要害!若非博学通达,岂能有这等能力。”
“我早该察觉的!老狐狸的孙子,岂非就是小狐狸!”
“可恨这家伙也不知是什么恶趣味,竟然一直装成一个书呆子。我千辛万苦得来的道种竟给这個伪君子做了嫁衣,甚至还被他得知了……”
樊采颐越想越明白,手指情不自禁地抓紧了被子,恨恨地自言自语道:“老狐狸。这就是你说的温良淳朴,秉性单纯,心若赤子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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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声中,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苏家堡苏醒了。人们走出家门,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有农夫挽着裤腿扛着锄头下地。有商号伙计扛包上货,准备去集城开铺做买卖。有樵夫们磨亮了斧头,邀约着一道准备出城砍柴烧炭。
炊烟袅袅盘旋在土屋上空,去河边浆洗衣服的女人也多了起来。叽叽喳喳的八卦声,叫骂声,笑声,吆喝声,打闹声,不绝于耳。
不大的土堡一下子就变得热力十足。
当堡里最懒的一个婆娘都已经在其他女人又不屑又嫉妒的眼神中,拿捏着一副腰酸骨软的模样在河边开始洗衣服的时候,苏道山终于起床了。
他还有些晕晕乎乎,站在那里如同木偶一般由着娉婷和画眉摆布。
穿好衣服鞋袜,梳了头,洗了脸,苏道山在小院里刷牙的时候,阳光已经洒了进来。
“你不对劲!”
西厢房里,画眉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苏道山耳朵一竖。
“什么!”娉婷的声音一听就在装傻。
“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昨天还冷着脸,刚才给少爷穿衣服的时候,瞧你那柔情似水的样儿!”画眉没好气地道,“肯定有什么,快说!”
“哪有……”
“昨晚少爷是不是拉你上床了?”
“你要死了,”娉婷又羞又气道,“胡说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