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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节（第1页）

&esp;&esp;姜留的嘴角咧得更开了，“再过几年就刚刚好了。下雪了，咱们怎么也得吃顿锅子庆祝庆祝吧？”

&esp;&esp;冬天，是最适合吃火锅的。姜二爷点头，“今晚吃兔肉锅子！”

&esp;&esp;迟到的雪不负众望，慢慢把肃州城染做白色，勾勒出了肃州城外众山峦的形状，让人耳目为之一新。卢定云回来时，在地上留下了一串清晰的足迹，“属下在寺中未发现可疑之人，但遇着了咱们派去盯着钟当田的暗哨。”

&esp;&esp;暗哨？陆志方立刻觉得这里边有事儿，“钟当田还在寺中？”

&esp;&esp;卢定云摇头，“暗哨说钟当田刚坐马车走了，至于他去万佛寺见了谁、做什么，暗哨还在调查。”

&esp;&esp;“此事须报与二爷知晓，走。”陆志方带着卢定云到了堂屋，上报肃州知府钟当田去万佛寺的事。

&esp;&esp;姜二爷丝毫不觉得意外，“他心里清楚得很，度过灾荒后爷就会摘了他的脑袋祭天，所以才四处求人救命。爷倒要看看，他能拉出来什么样的牛鬼蛇神。”

&esp;&esp;肃宣路安抚使付开文和肃州知府钟当田这二人，论罪早就该杀了。但因肃州遭灾，急需人手赈灾，姜二爷暂留着他们的命，让他们将功补过。但半年多下来，这二人莫说功劳，连苦劳都没有。

&esp;&esp;“过”补不上，自然要用命去填了。不杀他们，无以告慰肃州满天的冤魂！

&esp;&esp;“二爷，能让钟当田亲自去万佛寺见的人，定大有来路。”卢定云心中隐隐不安，“说不定是契丹或突厥派过来的暗使，属下远远望着，都觉得那人很有气势。”

&esp;&esp;很有气势？姜二爷挑挑眉，下令道，“吩咐城门口的守卫严加盘查，再派人盯紧了钟当田，莫让人跑了。”

&esp;&esp;待他们退出去后，姜留推测道，“钟当田手中已无权、无人，若真是契丹或突厥派人来见他，为的不是金银就是军粮。爹爹，您说钟当田会不会知道剩余五十万石藏粮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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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无礼的少年

&esp;&esp;付开文和蒋锦宗，是秦天野安插在肃州的两条恶犬。付开文升任肃宣路安抚使后，自不会把自己的老巢交给旁人，便提拔了自己的侄女婿，时任福禄知县的钟当田出任肃州知府。

&esp;&esp;钟当田出在肃州为官多年，与本地商匪互通、与契丹等外族勾结的证据已在姜二爷手中。但姜二爷并不认为他知晓藏粮的下落，“若他知道藏粮在何处，定会上报朝廷，免去他的死罪，而非投敌卖国，被株连九族。”

&esp;&esp;爹爹说得很有道理，钟当田密会的什么人，又能付出什么东西，让人救他的命呢？姜留皱起小眉头。

&esp;&esp;姜二爷抬手点了一下闺女的眉心，“此事为父自会派人查清楚，省着你的小脑瓜吧。我去前衙看看，你莫再到院子里折腾，小心受寒气。”

&esp;&esp;“好。”姜留乖乖应下，送爹爹出门后，她便净手执笔，给远在康安的家人们写信，告诉他们肃州下雪了这个大好消息。给祖母写完，给母亲写，给母亲写完给姐姐们写，待将信都装入信封里，姜留满足地伸了伸懒腰。

&esp;&esp;这些书信交给清晏，最迟五日就能送到康安，家里人得到喜讯，这个年也能过得安心许多。

&esp;&esp;姜二爷撑伞回来时，天已经黑透了。他抖去身上的雪，挑帘进屋，热气和香味铺面而来。

&esp;&esp;姜留迎上前，见爹爹斗篷上落的雪花融化，变做一粒粒小水珠挂在柔软的黑毛上，心情便格外欣喜。

&esp;&esp;雪化为水，滋润大地，只要雪下得足够大，明年开春解冻后能种下粮食和蔬菜，父亲这趟差事就圆满完成了。

&esp;&esp;姜二爷更衣净手后坐在小桌边，与闺女守着架在小火炉上锅子，开始用膳。

&esp;&esp;夹了一块兔肉送入口中，姜二爷闭目细细品味。香而不腻，辣度适中，比康安百味楼的兔肉锅一点也不差，姜二爷满意点头。

&esp;&esp;腊月二十一，两个闺女的商队拉了八大车货物赶到肃州。其中三车是大闺女准备的防瘟病药材，其余五车全是家里人给他们准备的吃用之物。因肃州灾荒，雅正担心他没新鲜的肉吃，让商队送了两笼肥兔过来。

&esp;&esp;肃州遭灾，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城中鸡鸭鱼肉都是有的，只是价钱是往年的数倍。姜二爷不是买不起，只是他身为钦差，要以身作则，口腹之欲只能往后排。

&esp;&esp;家里人送来的，和儿子打仗缴获的，便能随便吃了。姜二爷品着兔肉，越发想念家人了。七郎已经一岁四个月，会叫爹了，却还没见过自己的面呢。

&esp;&esp;想家就要吃好喝好不生病，免得让家人担心。姜二爷又夹起一片白菜送入口中，满脸幸福。

&esp;&esp;姜留啃着兔肉，也是一脸享受。

&esp;&esp;见两人这般模样，站在一旁伺候的赵奶娘心疼得厉害，脑袋里翻腾京里送来的几车东西，二爷和姑娘都爱吃的美食一样样在脑袋里成型，一直排到了明年正月十五。

&esp;&esp;饭后，姜留跟爹爹移到暖榻上吃茶，“爹爹，二郎哥会回来跟咱们一块过年么？”

&esp;&esp;吃饱了的姜二爷懒洋洋的，“雪下大后，仗就打不起来了，你哥和你二哥都回来跟咱们一块过年，我打算让他们在城里踏踏实实歇到初十再回去。”

&esp;&esp;姜留递给爹爹一杯热茶，“爹爹也踏踏实实歇几日。”

&esp;&esp;姜二爷靠坐在长榻上，“比起他俩，为父每日都是在歇息。鹏来客栈那边，你打算亲自去，还是派人过去？”

&esp;&esp;进入腊月二十，该给长辈送年货了。在姐姐多年的教导下，姜留也是规矩懂礼的，住在鹏来客栈的王问樵是姜留的亲娘舅，她得亲自去才合礼数，“女儿明日过去走一圈。”

&esp;&esp;闺女想去，姜二爷也不拦着，“多带些侍卫，遇着不顺眼的人不要跟她争吵，更不要动手，让侍卫赶走就是。”

&esp;&esp;肃州看似太平，但保不准什么地方就有刺客蛰伏着，所以姜二爷和姜留每次出门，都带着大批侍卫。姜留知道爹爹说的不顺眼的人，是指带着孩子住在鹏来客栈的马氏。将带起眼睛眯了眯，上次她出手教训孔氏和马氏的事，二舅心知肚明。她这次过去，二舅绝不会放马氏出来跳腾，败坏了自己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