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年节临近,家里都一堆事儿呢!”
曹德利也知道众怒难犯,连忙道:“诸位慎言,今日上午陛下宣本官进宫,说了些事情,这会儿的集会可是陛下安排的,本官亦不知情,想来是有要事陈说!”
张大志心里一咯噔,曹德利进了宫,那必然会跟陛下说起那宝镜之事,看来公子定然是没戏了。
他在这儿一个人郁闷,曹德利却主动走了过来,笑容得意,“张少监,你可知陛下召我何事啊?”
张大志没想到曹德利还会来当面嘲讽他,只好讪讪一笑,“陛下高深莫测,大监妙计百出,岂是下官能知道的。”
“哦?”曹德利笑了笑,“本来我还想给你和你背后那位一个机会的,你要装傻那就没办法了。”
张大志一愣,连忙道:“大监恕罪,请您明示!”
曹德利笑着道:“昨日他说六四,我想这个数字是不是可以改一改?”
张大志立刻点头如小鸡啄米,“大监说的是,当是你六他四才对。”
曹德利冷笑一声,没有开口。
张大志赶紧又还价,“七三,七三,哦不,八二,还是八二的好!”
曹德利淡淡道:“我让他拿出来,他不拿出来,如果是陛下让他拿呢?”
张大志心头一动,立刻道:“九一,我觉得九一特别好,大家都会很喜欢九一的!”
“哈哈哈哈哈!”
看着张大志这幅样子,曹德利心头满是畅快,瞥了一眼正从门外走进的宫中内侍,扭头看着张大志,脸上表情一收,冷冷道:“晚了!”
张大志这才反应过来,曹德利竟然只是单纯为了羞辱他,本就因为匠人出身在将作监高层之中常常被看不起的他在周遭众人戏谑的目光中,瞬间涨得满面通红。
“高公公,怎劳您亲自大驾光临,随便遣个公公来知会一声就行了。”
在张大志面前张狂得意的曹德利在高益面前,跟个乖儿子一样,热情而谄媚地笑着。
高益笑着摇头,“咱家就是个奴才,陛下主子有吩咐谁敢偷奸耍滑啊!”
曹德利刚想附和点头,但旋即又反应过来,接着又不知道该说啥,一通忙活站那儿吭不出声。
高益面色一肃,尖起嗓子喊道:“将作监全体听旨!”
“陛下口谕,着将作监中京及各州所有玻璃作坊,连同工匠、管事,并玻璃存货一道,单成一司,名曰琉璃司,由将作监少监张大志管理,受皇权直管,不受将作监约束。待年节之后,由中枢补齐相关文书手续。”
一开始,曹德利还听得满脸微笑,但当听到张大志的名字后,神色瞬间变得惊恐,等不受将作监约束这句话一出,他立刻稳不住了,“高公公,陛下是不是搞错了?”
“大胆!”高益脸色一板,“竟敢诽谤君上!”
曹德利连忙给了自己重重一嘴巴,“下官失言,高公公恕罪!下官是说,陛下陛下”
看着话都说不清楚的曹德利,高益冷哼一声,心头鄙夷,你拿头跟夏公子比啊!
他环顾一圈,“哪位是张少监?”
张大志连忙出列,“下官见过高公公。”
高益脸上露出几分微笑,“张少监借一步说话。”
张大志犹豫了一下,“高公公请稍等,我与大监说两句。”
高益点了点头。
张大志走到曹德利面前,声音压低了,但又没完全压低,“大监,要不我与公子说一下,让他跟陛下建言,此事还是由你掌管?”
曹德利猛地抬头,一脸惊喜,“张少监,有劳了!你可真是我的好少监,你放心,本官一定会好生提拔你,你与你家公子好生说说,只要他让我执掌此事,我一定都听他的!六四,还是六四,哦不,七三,八二!八二才好!”
张大志笑容玩味地看着他,忽然表情一收,面色一冷,“晚了!”
曹德利陡然愣住,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