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笑着轻轻抚着他的脸,“彘儿,你现在已经是皇帝了,是这个天下的主人,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事事都依靠着阿舅了。阿舅也会有做不到的事情,若是真的没做到,我们不仅不能责怪他,还要想办法帮他做到,明白吗?”
东方白嗯了一声,“所以,母后也觉得今日之事很难吗?”
德妃对东方白的聪慧已经习以为常了,“按照他说的,应该能成,但是就怕中间出什么变故。我们做好准备,临机应变就是。”
东方白点了点头,牵着德妃的手,慢慢走向了皇极殿。
大殿之中,已经多了些布置。
一张案几被摆在了正中的台阶下,两侧也各摆上了几张案几,上面放着笔墨纸砚,给起居郎以及刑部、大理寺、宗正府等相关的各部文书,记录所用。
不多时朝臣百官进殿,因为今日的“热闹”,许多平日无需上朝的宗亲、勋贵都主动或者被叫来参加了这场朝会。
当他们进入殿中站定,看着眼前的一幕,心头都是微微一凛。
夏景昀这么有信心吗?
而部份并不希望夏景昀好的人则是暗自在心头冷笑,狂妄吧!小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今日并非惯例朝会的日子,所以一切就都围着这场公审而来。
待百官站定,殿中缓缓安静下来。
靳忠展开一封诏书,朗声念道:
“先帝御极宇内二十四载,圣明烛照,万民所归。风之所被,荒隅变识;仁之所动,木石开心。然贼明夙蒙恩宠,绝礼于外,蓄凶于内。贼吕如松,世受国恩;贼萧凤山,屡蒙恩宠。不思承恩于君上,竟因私利而蓄谋,交相倚附,共谋不臣,终行弑逆之事,而至人伦大祸。社稷堪危,万民泣血。”
“幸得忠智、义勇之士襄助,朕秉臣属之忠,持子嗣之义,拨乱反正于中京,破军擒贼于汜水。”
“今设公堂于朝上,公审诸逆;辨大义于堂前,道正百官。着建宁侯夏景昀主审此案,务查清原委,还明正义,传诸朝野,刻记青史!钦此!”
一片肃穆之中,夏景昀迈步出列,来到那张案几上坐下,在百官复杂的目光中,沉声一喝。
“带人犯!”
很快,便有禁军将士带着一个汉子上来。
汉子身材魁梧,但戴着镣铐上着枷,殿中百官也放心地看着。
“堂下何人?”
“回回大人,小人黑冰台黑骑什长,罗小乾。”
“先帝驾崩当夜,你在何处?”
“小人随首座大人,一起护送先帝,秘密前往城外二十里的军营。”
“营中主将何人?先帝所去为何?还有何人同行?”
“营中主将乃英国公,哦不,逆贼吕如松,先帝所为何事我等并不知晓,只是在首座的命令下,随军护送,而后护卫在中军大帐周围。陛下圣驾之侧,并未见其余人同行。”
“当夜发生了何事?”
“小人随军安全抵达军营之后,陛下便在玄狐大人的陪同下,走入了中军大帐,而后萧相萧凤山便被绑着带了进去,再之后,就听见里面似有吵闹声,但不多时,首座大人出来,又将一个人带进了大帐,很快,帐中变传来呼喝,我等冲入大帐,就见秦思朝手持利剑,仰面倒地,而陛下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朝堂之上,瞬间一片哗然。
众人到这时候,才清楚地知晓当夜的情景。
夏景昀沉声问道:“还有没?”
“其余之事,小人委实不知了。”
“你方才所言,可是属实?”
“句句属实!若有半点虚言,天打雷劈!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绝无半点悖逆之心,请大人明鉴啊!”
夏景昀点了点头,“若查明你未行不法,自当无罪,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