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军士前去驿站之中,盯着整个烧水的过程,以防北梁人趁机生事。
驿站里,所有的大锅都洗净了,烧着水,而三个北梁人却朝着无当军的队伍走了过来。
他们远远站定,似乎也不敢走进无当军刀枪笼罩的范围之内,朗声道:“敢问姜将军可在?镇南王世子邀您一叙。”
无当军众人神色微微一肃,北梁镇南王世子薛文律,大名鼎鼎的北梁四骏之一,居然就在这小小的驿站之中。
队伍之中,坐在一块石头上闭目养神的姜玉虎眼皮都没睁,带着浓浓的蔑视,“他觉得他有资格让本公子去见他?滚!”
无当军众人悄然昂首挺胸,区区一个北梁世子算个球,我家公子都不带搭理他的!
三个北梁人面上青红一片,拱了拱手,灰溜溜地离开。
强者在什么时候,都是受人尊敬的,尤其是在北梁这种地方,对这位压得他们北梁边军都喘不过气的南朝小军神,充满了敬意,或者至少是畏惧。
三人刚走不到片刻,薛文律便亲自走了过来。
在队伍之前站定,长身一礼,“在下薛文律,见过姜将军。”
队伍自动让开道路,姜玉虎身形不动,只是缓缓睁开眼,“有事?”
“道左相逢,久仰姜将军威名,还望不吝一叙。”
姜玉虎看着他那执礼甚恭的样子,重新闭上眼,“本公子的对手是你爹,你还不够资格。”
被这般当面羞辱,薛文律倒也没动怒,“如此,在下冒昧了。南朝英雄,在下就久仰姜将军大名,愿今后有机会能与将军一叙。”
“等一下。”
姜玉虎忽然叫住了正欲离去的薛文律,“去了中京好好努力,不要输得太难看。不然本公子今日与你说话,会显得本公子很废物。”
薛文律笑了笑,“姜将军既去,南朝有何人可堪为敌?”
姜玉虎不置可否,冷峻的脸上竟露出极浅的笑意,“去了你就知道了。”
待薛文律离开,一帮无当军的军士们都与有荣焉地挺起胸膛,但姜玉虎却在夜色中悄然皱起了眉头。
薛文律这等人物可不是等闲,在这样的时候,由他率队出使,到中京城去,到底所图为何呢?
他闭着双眼,继续着刚才的思考。
与北梁那漫长的边境线清晰地在他脑海中闪现,一座座关隘,双方的驻军,各自领兵之人,纷繁的信息在他的脑海中纷至沓来。
忽然,他猛地睁开眼睛。
翌日,薛文律起个大早,站在窗户前,看着下方,一切如常,仿佛昨夜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数百人只是一场梦一般。
“无当军,不愧是我朝心腹大患啊!”
亲随奉承道:“不过姜家愚忠,还是要听朝廷号令,此番姜玉虎北上,中京城中再无世子的对手,世子大事可成!”
“说的也是,姜玉虎自有父王对付,本世子做本世子的事情就行!整队,出发!”
马车缓缓前行,中午时分,众人路过一间道旁茶棚。
“客官,天冷,来杯热茶吧!”
一个小厮上前,打了个一个隐秘的手势。
马车上的车夫扭头小声说了一句,马车里便传来吩咐,“停下来,喝点热水吧。”
军士们很快填满了小小的茶铺,而茶铺的内室,一个中年男子双膝跪地,“大梁绣衣局南朝分部三星绣衣使尉迟弘,拜见世子殿下。”
薛文律亲自将其扶起,礼贤下士地微笑道:“背井离乡,为国尽忠,该本世子敬你才是,何须行此大礼。”
对方面露感动,“世子殿下,情况紧急,下官先将情况禀报。昨日上午,雨燕州的消息就被传了出来,如今慕容将军与东方平已经拿下了整个雨燕州,我们按照原定计划,立刻组织人手在城中制造恐慌和谣言”
薛文律微笑着道:“南朝的孤儿寡母,怕是已经坐不住了吧?”
尉迟弘面露尴尬,“下官等办事不力,南朝京师,并无半分慌乱。”
薛文律脸上自信的微笑一僵。(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