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折磨成这副模样,换成她,也会觉得活着比死还要痛苦。
道理讲再多依是不管用,童颜只说:“树高千丈,叶落归根。”
邢珊明白意思,即便死,也不能死在异国他乡。可回去便会被看护起来接受各种治疗,毒哪是那么容易戒掉的,心病更难治。
何况,他根本不会放走活人。邢珊说:“我的事不用管,照顾好你自己,找到机会了就让秦隐带你回去,不要再待在曼城了,为了我不值得。”
就像在听临终遗言,童颜不断摇头,好不容易付出到现在,不能前功尽弃。
她坚定地说:“我们一起回家,我答应了阿坤哥哥要保护你的,我不会丢下你。”
回家……邢珊苦涩一笑:“阿坤的死跟你无关,是我害了他。”
说完见童颜直起身,眼里充满疑惑。
没等童颜反驳,邢珊接着说:“我在来曼城前就认识江屿了,那时不知道他叫什么,只当他是来北城游玩的旅客。”
邢珊一边说着,脑海一边放映当时的点点滴滴。他包了一座岛陪她旅游,他们一起品酒吃晚餐,一起看车载电影。
也仅限于此。
“后来爸爸去世,我找到份档案才知道江屿这人,未申报就跑来曼城。当发现是他,我仍是不敢相信,他那么好……他会是杀人凶手。”
“我本想把档案交给阿坤,是我愚蠢,自以为是,以为能用它威胁江屿,没想到这个人早在认识我的时候就知道爸爸身份,他和我接触一直都带着目的。”
听到这,童颜明白了阿坤为何说不要相信邢珊,是担心姗姗被江屿利用,再作出些不靠谱的事。
“所以……”童颜说,“你把很多行动透露了。”
邢珊垂下头,摇头,点头再摇头。
“那场行动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弄丢的耳环放在我身上。我害死了阿坤,辜负了爸爸,我……”
话语戛然而止,包房安静了下来,这份沉默却震耳欲聋。
众多消息灌输进童颜的大脑,她难以消化,思绪变得一片空白。为什么江屿当时要救她,明明一副巴不得她被发现,盼着她死的模样。
童颜颤声问:“上个月打来的那通电话,是江屿让你打的吗?”
邢珊看了眼她的身后,人就站在门口。忽然记起江屿带自己来之前,警告了一句:任何案子,别把童颜牵扯进去。
想来,那个男人有软肋了。
邢珊看回童颜,犹豫两秒还是开口:“是。当时我也很莫名其妙,我想他这么做……”
“不重要。”童颜打断,不想江屿知道出于什么真实目的,结果都一样。
她又问:“让我藏毒,是真的吗。”
“我亲耳听见的。” 邢珊唇间干涩,下意识地扣起手指,不过当时他是跟江正诚说的,是真是假不知道。”
童颜闭眼,深深吸了口气:“之前邢叔叔让秦隐带我离开,你们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当时我到这边没多久,江屿就把爸爸调查出的档案偷走了,我想把档案拿回来。”
说着,邢珊顿觉口干舌燥,拿起了桌上的酒杯。童颜倏地伸出手,却来不及告知那是江屿的杯子,就见她一口饮尽。
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童颜收回手,只能心想喝都喝了,还是别多嘴免得膈应,反正他们以前是情侣。
“后来呢。”
“我以为他会把档案销毁,或者给江正诚,就让阿坤暂时别告诉你。当时盼你能帮下我,但没想给他下了药还出意外。”
童颜霎时愣住。
“那之后他不再装了,直接把我囚禁往死里整。”邢珊盯着手中的酒杯,“也是报应,连亲都不肯亲一下,我还指望把人喂颗春药就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