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不急庆幸,下一瞬间,一双华丽的宫靴便出现在她的眼底。
心跳陡然间急骤如雷,她小心地朝墙边靠近了一些,慢慢抬起头看着眼前人,依然熟悉俊朗的容颜,只是不若往日那般温柔,眉宇之间反而带着锐气,有一种凌厉的气质。
未央一直盯着他的脸,正当她要逃离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怎么了,见到本殿下就跑。”
慕容澈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可未央却是心头一震,脸色慢慢涨红,一时之间,只得握紧了双拳。
“未央,你太令本殿下失望了。”他扣着她手腕的力道渐渐加剧,痛的她眼泪都几乎掉出来。
他慢慢靠近她,等不及她反抗,已经单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按在宫墙上。
未央对着他,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呼吸逐渐困难,而慕容澈的力量却是在慢慢收拢,她目光茫然的抬头望着他,泫然欲泣的表情只令他倍感快乐,“你不是他的人么?你不是要为他卖命么?本殿下今天就成全了你。”
“人生……若……只如初……见”未央坚难而又勉强的吐出这句话后,一滴温热的眼泪砸落在慕容澈青筋突起的手腕上。
他已经不是那个绝世温柔的少年,不是她在临安遇到的那个他,也不是哪怕知道摆在眼前的是个局,也甘愿陪她入局的他。他是慕容澈,文韬武略心狠手辣的慕容澈,当今最得圣宠的皇子。可是,如果,能够死在他手上,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解脱了她那些时光的痴与愚。如若有来生,但愿两不相见。想到这,她缓缓地闭上双眼,嘴角勉强的撑出一抹凄美的笑意。
“未央,公主传唤。”不远处,梨初的身影及时立在一旁。
慕容澈迫不得已松开了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不是不知。
视线狠戾地扫过碍事的梨初,最后愤然地拂袖而去。
☆、第九十一章:举棋不定
“多谢……梨……公公,”未央蹲在地上,不停的咳嗽着,说出口的话也变的断断续续。
“你没事吧?”梨初走到她身边,伸出一只手将搀扶起来,“以后在宫中,自己还要多加小心,切勿一个人独行。”
未央点点头,有些自嘲般的苦笑道:“如若不是梨公公即时出现,未央只怕早已上了黄泉路了。”
一次一次,生死都在咫尺之间。
“那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重月已经被王爷派去了别的地方。”
“不是公主传唤吗?”未央刚疑惑的开口,随后便立马意识,刚才,那只是梨初假传的旨意。
未央眉头一皱,如若被公主知道他假传旨意,不知道会不会责怪他。
看到她由疑惑而转为担忧的眼神,梨初只是笑着轻轻拍了拍她清瘦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担心,随后理了理手中的拂尘就先行离开了。
剩下的时间里,未央每天都跟女官语嫣寸步不离,甚至是沐浴都要拉着她陪着,最后,也索性搬到了她的厢房里。幸好语嫣性子温和,跟未央能够相处融洽。只是有时候看到未央神经兮兮的模样会觉得莫明其妙。语嫣自然不知,未央现在的敏感谨慎就是担心慕容澈见缝插针对她施加毒手。
这一年,经历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好几次死里逃生,如今,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却是愈加强烈了。就像垂垂老矣的患者,临终前最大的愿望只是能多看一眼这个世界,经历了生与死,也就更加懂得珍惜。
时间上,一直都很宽裕,除了每日去给宁悦请安、教她舞蹈之外,其它时间里,她都是窝在语嫣身边看一些医理上的书籍。至于为什么是医理上的书,大概是机缘巧合吧,因为她厢房里平白无故的只摆了这些书,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其它的可以看的,再者,多看一些这方面的书籍,也不是什么坏事。
慕容澈很奇怪,自从那件事情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按理说,他不是应该对她斩草除根么?第一次失败,还有第二次第三次,自己不方便出手,他一个皇子,随便一个命令就会有一群人轻而易举将她用三十六种方法灭口。但是,这些都没有,生活平静的看不出任何风浪。每天太阳照常东升西落,院子里的花开了又谢,而她,就算此时堂而皇之的躺在御花园的石头上眯着眼睛晒太阳也能安然无恙。
“还真是安逸呢?”一道潋滟清净的声音在耳畔边响起。
未央“腾”的一声从岩石上坐起来,因为反应过急,险些跟人撞个正着。等站定好后退了两步,她才捂着胸口惊魂不定的看着眼前人,“王爷不知道,君子守则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么?”
慕容逸挑了挑眉,“所谓非礼勿视,你就那么衣衫不整的躺在御花园的石头上,本王想不见也难。所谓非礼勿听,你刚才梦中呓语,隐约有本王的名字,你说本王能不留意吗?至于非礼勿言,本王也不过只是说了一句感慨而已?”
“额……”面对他巧舌簧言的说辞,未央一时语塞,挥舞了半天的手势在对方不明的神色里最后还是慢慢的挫败下来,“好吧,你赢了。”
☆、第九十二章:世事无常
“本王还以为你会离开京城,自此销声匿迹了呢。”慕容逸笑道。
未央暗叹,她当时确实是打算天亮以后,就结束这段混乱的经历逃之夭夭的。只可惜,半途被一个公主以赏赐的名义逮了回来。
“王爷说笑了,在宫中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有纸醉金迷的奢靡生活,未央一介风尘女子,好不容易落的一处好地儿,又怎么舍得离开呢。”未央收起手中的书籍,故意翘起兰花指掩着嘴做作的笑道。
想来,慕容逸应该也是被她这一举动惊得一身疙瘩。半晌,莫不作声的将视线从她掐媚的脸上转到一旁的花丛间,最后,又移到她拿在书籍的手上。轻咳了声,“若你真的贪图那些,大可留在王府,想要什么都可尽管拿走。可现在却在宫中却过的担惊受怕草木皆兵。”
“谁说我在宫中担惊受怕了?我过的好着呢,你没瞧见我方才还在这里悠哉游哉的晒太阳吗?”
“你若是不担惊受怕,又怎会晚上不敢熄灯入睡;你若是不担心受怕,又怎么会做什么事都要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