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蔓箐笑嘻嘻的又道:“多谢您,我知道您是疼护我,是您的慈悲心,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一来没有要用得着这门技艺的时候,二来,我是个懒孩子,以前我娘还在世时,就说过我,我自己有自知之明,所以还是谢谢您的好意,我是真的不想学。”
袁天师眉梢微微挑起,越飞越高,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赵蔓箐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转头看向智弘大师,无声的询问,这人不是脑子不太好吧?
“你既然知道不要给自己找麻烦,那就更应该明白,世事无常,逃避终究不是解脱的究竟,想要知道春天过完,终究留下了什么,还是得时常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放松一下心情,你如今还小,还可以托臂在郑家,可是时间终究是过的最快的东西,富贵之人自是要承担一些穷人承担不了的责任,位高声波远,每个人来这一世,走走停停,没有无端坚持的辛苦,都是有自己的使命的。”
赵蔓箐心里一抖,猛地抬头看着袁天师,他这话什么意思?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来处跟其他人不一样?还是自己当真太过古怪?
“天师这么说,箐箐心里有些害怕呢。”赵蔓箐缩了缩肩膀,双臂环抱着自己,仿佛真的害怕。
“你除了麻烦,还怕什么?”
袁天师挑着眉梢,笑着给她换了杯智弘大师沏的热茶。
赵蔓箐直起上身,接过茶杯道了谢,摇着头道:“其实我什么都怕,离开父母的时候,会怕;路上的时候遇到陌生人,会怕;进了丞相府,会怕;会害怕长大,害怕往后未知的生活。”
“你是天生富贵命,就算要怕,也就是一样‘麻烦’而已,其他的,你想那么多作甚?”
赵蔓箐拧起眉头,他怎么总说富贵,自己一个没爹没娘寄养在人家家的女孩,富贵个毛啊?难道他指的是茶山?可是扬溪地当地,家里有几座茶山的人都多了去了,自己手里才只有一座而已,谈何富贵?
第三十九章 打赌
“天师大人总说我富贵命,难道是说我往后可以出门做生意去?”
赵蔓箐斟酌着称呼,叫大人总是不会错的吧?难道要叫大伯?叔叔?天师大伯?天师叔叔?呕……太矫情了。
看着袁天师又挑起了眉梢,赵蔓箐腹诽,他还真是适合做天师,看看,这表情,都不带变样的。
不等他说话,赵蔓箐接着又道:“怕是不合适,不说整个丰国没有女人家抛头露脸出去谈生意的,就是现如今的整个地……”顿了顿,这一世自己的所在地貌似好像不是地球,就算是,也不能这么说,琢磨了片刻,咳了咳,道:“整个地州,也没有说让女儿家抛头露脸的,所以,天师大人怕是说错人了,要说我有富贵命,大概也是我能有些善缘,运气好,遇到了真心疼惜我的人,帮我把父母亲人留给我傍身之用的财物留在自己身边儿而已。”
袁天师看着赵蔓箐,声音里少了些清冷和傲慢,态度温和了些许的道:“女儿家的富贵命,除了自己的银子嫁妆,还有夫家的呢,虽说你如今年岁还小,可到底也是要嫁人的,女子往后的生死贵贱贫富,可都得仰仗夫家。”
赵蔓箐最不爱听这话,什么女子的生死贵贱贫富都得仰仗夫家?!自己一个人一样能过的好,只要提前安排好,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用得着把自己一辈子都系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嘛?说难听点,就算真能系上,他是能替自己生小孩肚子疼?还是自己能替他长命百岁?
强笑着扯了扯嘴角,“多谢天师大人提点,箐箐记住了。”叹了口气,歪着小脑袋道:“只是这人啊,能靠自己的还是得靠自己,以前我总感觉,父母是最靠得住的,我可以靠一辈子的,可现在……我想见见他们,都是万无可能了。如果把自己一辈子寄托在那个所谓的夫君身上,万一投胎的时候跟不上对方的节奏可怎么办?还能不投胎了?进一步说,万一系在那人身上了,我要解脱恶道轮回,他偏偏就爱杀人,不敬父母不尊兄姐,以下犯上,定堕恶道,我也委屈自己跟着他继续轮回不成?”
袁天师似是没理会赵蔓箐的话,盯着她看了半响,“你的命格异于常人,观你的星位,我竟是看不透宫格偏度。”
赵蔓箐没想到袁天师竟然跟自己说这个,端着茶杯呆了呆。
“你与这世间我所见过的人,都不同,我竟然看不透原由。”
赵蔓箐的心脏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常年被自己压制住的感觉强烈的放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刚忙想要闭上嘴巴,可嘴唇颤抖的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
“别怕,小施主莫要往心里去,袁天师说的太玄乎,其实没那么玄,你别怕,别怕啊。”
赵蔓箐脑中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智弘大师到底说了些什么,只隐约听到了“别怕,别怕”,闭了闭眼睛,稳定着自己的心脏,舒缓着它的乱跳。
“我,没事儿。”赵蔓箐努力的控制着就要涌出来的眼泪,强笑着谢过智弘大师,声音羞涩的道:“从小儿我最怕这些玄乎的东西,虽然知道一点儿道理都没有,可还是怕的很。”
不能想了,上一世再也回不去了,这一世最爱自己的父母再也回不来了,不能想了,不能再想了。
捧起茶杯灌了一口,拿出帕子擦了擦嘴,拧着眉头看着袁天师抱怨道:“天师大人,往后您可不能再这么吓唬我了,我胆子小的很,再说了……”赵蔓箐呼了一口气,“您又不是神仙,也不是佛菩萨,哪儿能什么都看得明白透彻的?这天下之大,什么人没有?大人哪儿能全都看得明白清楚?这看不明白的哪里又是只有我一个?”
“这天下世间,我想看明白,就能看明白,只你特殊。”袁天师拧着眉头,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赵蔓箐懒得跟他诡辩,也没有心力去反驳,只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