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不打字聊天了,白天也不信息了,每天的临睡觉前,红蜻蜓都会给于正打来电话。
于正是每天十点或是十点半,准时上床睡觉的人,可红蜻蜓不一样,她有时候打来电话的时间,都半夜一点,两点,于正常常在睡梦之中被吵醒,弄的他想发火又不能发火,只能嘟囔几句,表示不满。
可红蜻蜓却会回答,珍惜吧,以后没有晚上给你电话的机会了,就这段时间可以。
于正能说什么呢?只好接受这硬塞来的,据说以后没有的福利。
夜晚的电话说的多了,通话的两人会迷失自我的。
夜半的电话打到第二次,红蜻蜓就在电话里,把自己交给了于正。她在于正的耳边,用深夜磨砺出来的慵懒的声音,完全的营造了一个魔幻的销魂的四维世界。
蓝星外穿行过来的于正,哪里见过这番奇遇?蓝星上这奇异的网络文化,奇妙的难以言表的电话奇缘,让于正每一天都晕晕乎乎,似梦似醒。
于正的心被撩动了,他提了好几次网下见面的要求,于正已经不甘心总是活在网路上,活在电话里,他想见真人,想干实事。
红蜻蜓总是一次次的推辞,然后又一次次的答应,总是说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到时,会跟于正见面的。
终于,在于正的不断要求下,红蜻蜓答应了见面。
她说自己是不能动的,只能于正来她的城市,会面时间就在新学期开学的前两天,也就是8月30,31两天时间。
于正找到蒋馆长,请了两天假,他准备8月29号的晚上出发,坐整晚的火车,早上到达汉州。然后31号的晚上回来,九月一号正常上班。
因为正赶上各地学校要开学,所以,火车上的人特别的多。于正先是在餐车就坐,然后通过与就餐的列车长交涉,买到了一张夜里十点才可以去就位的软卧票,在餐车里一直等到了九点五十,列车到达一个大站,于正才光荣的从餐车茶座,荣转到软卧车厢。
不过,虽然买到了软卧,可于正还是没有睡好,先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总是一团火焰在炙烤在燃烧,而且那种,期待,那种火急火燎的烦躁,真是语言所无法形容的。到了半夜两点,又是红蜻蜓的电话,于正在包房里不敢出声,只能轻微的嗯,嗯,或是轻声的咳嗽一下,表示自己在电话一端的存在,整块的时间,都是红蜻蜓在手机一头,轻声的絮语。最后,于正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手机跌落枕边,早晨醒来的时候,电量都只剩了百分之17。
距离汉州还有一个大站,于正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一切,就等着下车。
在于正的双肩包里,放着一个a4纸大小的玻璃镜框,里面的天蓝色衬绒垫上,固定着一块鱼化石,里面是一对狼鳍鱼。虽然是化石,可要是仔细观看,这两条鱼的肌肉鱼鳍鱼刺的纹理,在石头上几乎纤毫毕现。
这个镜框是于正在《顽石》店里买的,当做送给红蜻蜓的礼物。甚至连送礼的词,于正都想好了,那就是:这是四亿年前的爱情标本,我希望,有了它,我们都会有——记忆,时间,永恒。
红蜻蜓站在出站口的外面,迎着出站的人群,非常的显眼。
一身白色连衣裙,头发梳着马尾,用了一条红丝带扎的头发,双手合在身前,手拎一个小包。脚下是双半根的皮凉鞋。她皮肤白皙,眉清目秀,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坎肩半袖连衣裙露出的胳膊,珠圆玉润,如同白藕。左手的手腕上,戴一款细带的女式手表。
身背双肩包的于正,走过去,站在她身前。
“姐,我来了。”
红蜻蜓忍住了扑到于正怀里的冲动,她笑盈盈的抬脸看着于正,
“累不累?”
“不累。软卧来的。”
“确实挺帅啊,是个帅小伙。”
“没失望吧?”
“比我想的还年轻。我都要自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