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
“可是我们现在身上没有现金,怎么办呢?”楚佳桃故作为难。
楚佳桃没有说谎,妈妈在高铁上丢了钱包,身上确实没多少现金。
楚佳桃希望这个看起来从没离开过这个穷乡僻壤的苍老男人和那个一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阴森恐怖的男人没听说过银行卡这回事。这种时候,那个赵顺全不敢反对他父亲,总不会还反过来为难她们吧。
何止是现金,连身份证也没有,这让曾智楠心下不安,这意味着她们就算要走,也不能马上离开此地。
可是楚佳桃把秦姨的父亲想得太孤陋寡闻,他经常因为酒后闹事、与人打架被送入医院,他见过秦姨手上的银行卡,也曾询问过那是什么。他知道有种小小的卡片可以取出钱。
“总有那个…卡片吧?”秦姨的丈夫伸出手。
楚佳桃从没见过如此无耻的人,竟然真
的能伸出这样的手,这下楚佳桃也深深地理解他为何能吃秦姨的软饭吃那么多年了。
曾智楠已经了解了女儿的思路,她倒是在过往经手的案件中遇到过形形色色贪婪的人,她已经镇静下来,恢复了她往日在法庭上的敏锐与犀利。
“赵顺全,你知道你父亲在说什么吗?什么卡片?”曾智楠的视线转向秦姨的小儿子,刚才他一直在一旁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曾智楠的目光会给人压力,仿佛利剑般直插赵顺全胸口,
她意在暗示:这个时候,难道你不应该说些什么吗?
“爸…”赵顺全似乎经历了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终于决定听从自己的良心。“您不该这样,妈生病的时候,一直是曾阿姨和她女儿照顾…”
秦姨的丈夫“哼”了一下,用手摸摸自己的下巴,脏乱的胡子像黏在他下巴上似的,看起来已经许久没打理过。
“那不是应该的?人在她们家工作,在
她们家病的,难道不是她们的责任?”
“不…怎么说…”赵顺全支支吾吾。
曾智楠冷笑,原本她觉得赵顺全是个可怜的孩子,想帮他劝劝他父亲和哥哥,现在看起来真是多管闲事。
秦姨的丈夫几乎毫无逻辑,你不可能指望他听进任何有道理的劝说。
如果不继续理论,转身就走会怎样呢?曾智楠忽然想到。
如果现在转身就走,他们真的敢做出什么来吗?
秦姨的丈夫和大儿子都走不快,只要快跑几步就能先远离这令人厌烦至极的地方。只是现在秦姨的骨灰在赵顺全那里,她能将它留在这里,留给这些人不管吗?
“即使您有了那个'卡片',您能做什么呢?”楚佳桃反问道。
“你把该赔偿的赔偿一下。”秦姨的丈夫固执地说。
“怎么赔偿呢?”楚佳桃努力地挤出笑容,试着让自己显得耐心却又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