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信封,仔细观察,发现上面贴了邮票,但是没有盖邮戳。这也是唯一一封,寄信人是妈妈名字的,但应该没有寄出去的。所以……那个“错误的存在”是我……妈妈因为我迫不得已离开了情人,嫁给了爸爸。她原想用这封信挽回情人,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寄出去。如果寄出去了,会怎么样?我就不存在了吗?为什么没寄出去?我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一定是爸爸把信藏了起来,妈妈以为情人不要她了,只好嫁给了爸爸。多年之后,妈妈与老情人相见,解除误会,抛弃家庭,毅然决然地走了……怪不得她那么讨厌我,讨厌到这么多年都不愿意见我,讨厌到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都不愿意见我,讨厌到一点都不在乎我会不会讨厌她。
我一阵苦笑。剩下的信件我也没兴趣再看了,正准备收起来,却发现盒子盖里面贴了张不完整的照片。那一定是三个人的合照,但撕掉了三分之一,只留下爸爸和妈妈,而妈妈的腰上,被另一条手臂挽着。所有的故事都浮出了水面。
我将盒子随意塞进一个箱子里,又回到爸爸的房间。把门把手从床底捞出来,扔进垃圾桶。
我打电话告诉姑姑,说我有事要回去。先不接爸爸去新租的房子,等我下次回来再收拾。
坐在去火车站的公交车上,望着窗外熟悉的景物,我的心里突然泛起一阵恶心。我多想永远地逃离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不一会儿,我又想起妈妈信中那个“错误的存在”。我开始庆幸,当初的自己,是多么地明智。就算我的人生一团糟糕,我也没有让一个小孩生下来就成为“错误”。
祝我27岁生日快乐,我对自己说。
旅游淡季的时候,不用出去带团,就坐在办公室里,比较清闲,可是工资也变少了。大学里积攒下来的兼职关系还都在,之前在几个群里问了问,找了份下午五点到八点的促销兼职,一周只用工作三天。
其实回来也没什么事,但我想让自己忙起来,就和督导打商量,晚上去超市兼职。
“新西兰进口牛奶!限时折扣啦!买就送复古陶瓷杯!”扮作大奶牛的公仔,在超市里,向来往的人发传单。说实话,比起一旁叫喊的同伴,我更愿意扮作公仔,商场里开着空调不热,就是有点闷,但能挡住脸啊!只是有些孩子太淘气了,动不动过来打我肚子。有些大人更淘气!还来拽我尾巴,摸我屁股!上海人民是没见过公仔吗!我刚准备提起我大大的鞋子向前走,不料后面有人再抓我尾巴,我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个狗吃屎。“你没事吧?”一个甜甜的女声问道,语气里满是愧疚:“对不起哦,我只是看着好玩,没想到把你弄摔地了。”
我想说没事,可知道她听不见,就摆摆手。公仔衣服实在是太庞大,我完全站不起来,来帮我的同伴是个娇小的女孩子,根本没有力气。大概是我太滑稽了,感觉身边的人都在笑我。又是那个甜甜的声音说:“Alex,你把他扶起来吧。”然后,便是强有力的手臂,将我一把抱了起来。我站定后,摘下公仔头。
站在我面前的女生拉着她的旁边的人,撒娇似地自责道:“怎么办,是个女孩子哎!”我的目光定格在那人的脸上,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唐子幸?”他问。
“你认错人了。”我立马戴上公仔头,背过身去,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发传单。
身后传来对话。“Alex,你认识她?”
“嗯,以前的同学。”
我感觉到有人塞了一张卡片在我手里。“你要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这是我名片。”他说道。
我将名片紧紧握在手里,捏成一团。再次摘下公仔头,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走。我躲在圆柱子后面,远远看过去,他扶着购物车等升降电梯,那女生站在他旁边,两人有说有笑。
工作结束后,我换回自己的衣服,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卡片,撕得碎碎的,扔进垃圾桶。“以前的同学”、“以前的同学”、“以前的同学”这五个字不停地在我脑子里打转。只是“以前的同学”吗?当然了,在女朋友面前,怎么能称我是被抛弃的前女友呢?我自嘲地笑笑,觉得这次重逢太过荒唐。
他过得很好,我在心里有了这样的认知。分开的这些年,他出国念书,交女朋友,样样没耽误。从他的衣着打扮看来,想必在事业上也有了一番成就。褪去当初的稚嫩,他现在像个真正的男人。还是一样的音色,但明显说话沉稳了很多。眼神我反复品味刚才他的眼神,一种说不出来的陌生,和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
他一眼认出我了,不是吗?我该高兴吗?他至少没有把我完全忘记,对吗?我该高兴吗?
身体里沉睡已久的酒瘾复苏,我突然好想喝酒,好想喝醉。
我打电话给顾岩:“上次不是说有个朋友,什么的?新酒吧?带我去玩玩吧!”顾岩有些心不在焉:“那不是我朋友啊,是致文的,我还没去过呢”“这样啊”“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想去酒吧?不是说戒酒?难不成要换一种生活方式了?”我笑:“戒酒失败了呗,其实去哪里也无所谓,我就想找个人陪,你在哪里啊?”“我在画画呢,不过没事,我来接你啊,你等着。”
看着蓝色的霓虹灯招牌,心都在滴血。“南山南,好像是首歌的名字呢。”顾岩在我旁边说道。我笑起来:“是吗?”
因为都是第一次来,没有熟人,我们就找了个角落的位置,不过正和我意。我们要了五颜六色的鸡尾酒,摆满了整个桌面。顾岩先干了一杯:“我今天模特姿势总是摆得不对,都不知道怎么下手。”我也干了一杯:“这有什么的!下次我去给你当模特!”顾岩上下打量我:“你行吗?”我拍桌子:“怎么就不行了?”我往顾岩身上揍,眯着眼睛说道:“我要《泰坦尼克号》里那种,只带宝石的那种!”顾岩把我推开,抖抖肩:“好吓人,听到了一个很恐怖的故事。”我哈哈大笑,他问:“你不是吧,才和一杯酒醉了。”“怎么可能?”说着一口吃掉了装饰用的橄榄,酸得我牙齿打颤,涩得我满嘴麻木。我直接吐了出来,顾岩递给我手帕。“你得慢慢嚼。”我连连摇头:“欣赏不来。”
突然有个女孩子出现,学生样的打扮。坐在酒吧舞台上,弹着吉他,用清澈干净的声音,唱着沧桑悲凉的《南山南》。
我眼泪不停地流,控制不住地流。顾岩一脸不相信:“又不是芥末,你不至于吧!”我笑:“反正这种东西我就是吃不惯!和芥末有什么区别?我除了哭什么也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不开心的分割线~~
木有人看怪可怜的。。。
但是我会继续更的!保证!
会完结的!
好吧!
☆、第三章(下)
突然有个女孩子出现,学生样的打扮。坐在酒吧舞台上,弹着吉他,用清澈干净的声音,唱着沧桑悲凉的《南山南》。
我眼泪不停地流,控制不住地流。顾岩一脸不相信:“又不是芥末,你不至于吧!”我笑:“反正这种东西我就是吃不惯!和芥末有什么区别?我除了哭什么也不会!”
于是,我不停地喝酒。以前一个人难过的时候,会买二锅头回来喝。洋酒没有白酒那么呛人,可是后劲十足。一开始顾岩还开玩笑:“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喝的啊!”看着看着,觉得我觉得不对劲了,抓住我要灌酒的手:“你怎么了?”我笑得灿烂无比:“顾岩,我好喜欢这首歌啊!”
我腿有些软,使不上劲,全身都靠在顾岩身上:“我们这是去哪儿?”“致文来了,我们回家吧。”我一把推开顾岩,却没站稳,跌倒在地上:“我不要回家!我讨厌回家!”沈致文不顾我的反抗,直接把我扔进了后车座。“她怎么醉成这个死样子?”沈致文问顾岩。我抢着回答道:“我没醉!我没醉!我就是想找小岩岩陪我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