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一具黑衣尸体扔到墙外,自己再翻过去,然后扛着尸体一路小跑到乱葬岗,直接就扔了上去,反正每天都有人来这儿处理。
回去后,学堂的后门外有人徘徊,她走上去,来人立刻迎上来,是唐五,他急切的问道:“又有人了?”
“处理了。”
“你没受伤吧。”
摇头。
“哎,这隔几天就一波,谁都不管,跟送死似的,怎么弄啊。”抱怨。
“回去吧。”
“青叶,别在学堂了,到家来住吧,你这样一个人,我们也不放心。”
“回去吧。”唐七摇头,“我去,连累别人。”
“可你也……”
“回。”唐七不再多说,翻墙进院,无声的进了自己的小屋,脱衣睡觉。
隔几天这样运动一下,其实还是挺带感的。
乾元六年,唐七十五岁,此时外面清君侧已经打了两年,翼王军雄霸南方,数次兵临城下,现在驻扎于南北中枢要道株城,对京城虎视眈眈。
最近翼王府攻势强劲,康成帝无奈之下推出了几个重臣宰了,本意是让翼王爷起兵的理由不再成立,可很快翼王爷又翻出了一张新的重量级牌,正统。
一年前废后暴毙于家中,废太子一直不知所踪,当朝自然对外宣称是去世了,但是当初工作没做足,并未出殡,如今翼王爷称,他们知道太子所在,好生保护着,就等着有一天匡扶正义,让帝位正统维持下去。
方太后慌了。
然后只要是有点怀疑的对象,刺客那是一批批涌过去,整整一年,唐七的小屋各种热闹,不带停的,毕竟唐靖宏很早就在被怀疑之列,当初帝位之争才小小骚扰一下而无暇顾及,现如今却不得不下杀手了。
第一天有两个刺客翻墙进来的时候,刚摸到唐七床边,刀还没举起,就被早有感觉的唐七从后面绕上来,一手一个错骨而死。
她大晚上就提溜着两具尸体在宵禁的时候走街串巷一直到唐大老爷住的地方,在花氏压抑的尖叫和唐大老爷发白的脸色中将两具尸体扔在地上,然后老神在在道:“如果这就是我要替唐靖宏承受的,可以,但请再给我一个具体的处理方案。”
唐大老爷沉默了许久,第二天买通了一个挖墓人,让唐七以后杀了人直接把尸体扔那儿去,然后问唐七,选择住在哪。
唐七指着花氏:“我对她还有责任,我住学堂,你们别管。”顿了顿又道,“我觉得你给我的任务是不公平的,不能因为我可以自保,就让我受到这样的骚扰。”
“那么你说吧,要怎么样,爹都答应。”
唐七沉默了一会,抑郁的转身出去了,留下一句话:“不知道。”
她想要的东西,现在没人能给。
那就先这么着吧,她只是觉得从人类角度讲自己很遭欺负罢了,其实她也没觉得吃亏,难得有的打架。
就这么隔三差五的刺客骚扰,唐七硬是能让所有刺客有去无回,渐渐的不知道刺客间流传了个什么神话,反正到后来,来杀唐七的不仅有鲜明朝廷痕迹的刺客了,还包括各种野路子,那些自诩艺高人胆大的,一个个来,唐七一个个送……上西天。
这么没悬念的瞬间战斗,其实也挺烦的,躺在床上,唐七苦恼。
早上,唐七起来干活,她和这儿普通的男杂役一样,粗布短衫,头上带着帽子,起床后先是帮胖婶做早饭,擀面烧柴等等,接着文先生起来了,她便清洗一下,直接带着早饭过去伺候梳洗。
接着便跟着文先生到学室,罪奴之身,就算在少年中是如何的存在,依然是不得同坐的,她也无所谓,磨墨,倒茶,发纸张,收拾书本和桌椅,一样样一丝不苟,面不改色。
中午文先生和少年们一同吃中饭,唐七就跑到厨房去蹲着吃完自己的,再去收拾文先生等人中饭的碗筷桌椅,收拾好了,文先生上课,她倒好茶磨好墨,就去帮胖婶准备晚饭,等到太阳快落山时,同文先生一起把少爷们都送走,便开始伺候文先生晚饭,然后烧洗澡水,等文先生睡了,她才得以睡觉。
有时候,还要迎接一下晚上的不速之客。
学堂是隔天开的,少年们一天学文,一天学武,唐七便一天忙,一天轻松。
又一天过去了,唐七干完一天的活,躺在床上发呆,然后,她发现有人过来,敲她的窗子。
“阿唐!阿唐!睡了没?”薛少英敲门,“有个哥们回来了,你还没见过,带你去见见!快出来!”
“我要睡觉。”唐七翻个身,“你们去吧。”
“别呀,出来!那可是个厉害角色,他说不定能让你脱了奴籍。”
“无所谓,我明天还要干活。”
“哎呀你再不出来我踢门啦!”
“踢吧。”唐七很淡定,“踢破了给钱。”
“哎我说你……”薛少英开始挠门,“大家都等你呢!你好久不跟我们一块玩了,不赛马,不摔跤,你快赶上京城的大家闺秀了!至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