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持续不断的翻修,原本的目的,应该也是为了封住那些不断渗漏出来的厉声恶语。
而就在那些翻涌的红雾过耳之时,也让楼诚察觉到了一件事。
——那些令人绝望的话语,仿佛拥有生命,活生生的……像极了那畜生狂乱的嘶吼……
而这一切,几十年,恐怕从那幅画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好演变成如今的悲剧……
即便看过了许多,楼诚也还是忍不住的觉得,由语言堆积演变出来的无常,太难以置信……
可他还有一点想不通。
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幅画,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选择烧掉它?
可看着那堆焦黑的残骸,他忽然一下就觉得,不重要了。
他不觉得林深会故意绕那么大的弯子去冒险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无用功。
身后,原本被砸穿的几堵墙接连消失,就像是误闯了通往异界的轨道,漫长的距离在转瞬间迅速的拉近收缩,再回神时,最初破开的墙洞已然近在眼前。
扒在洞缘的血手也没了踪影,偌大的房子,一片死寂。
“林、林深……”楼诚望着墙洞,汗早已湿了一身,动了动嘴唇,低低地喊。
劫后余生般的感觉让他浑身都脱了力气,长呼一口气后才发现,自己连手指头都在止不住地发抖。
没人回应……
楼诚回过头,心下顿沉。
“林深——!”
倒在地上的人面色苍白,眉头紧蹙着,呼吸起伏间,冷汗不停地流。
“走开……”像是厌恶和反感着什么,林深双眼紧闭,锁紧了眉头,紧抿成线的薄唇间就只迸出这么短短的一个字。
楼诚无措间,忽然听见这没头没尾的一声,愣了半刻,当场怒了。
“走你妹!”怒壮人胆,咬着后槽牙,一下就不慌了,不由分说,弯腰就把人一只手臂扣上了自己肩膀,冒着被啃的危险,深一脚浅一脚,拼命把人往外架。
完全弄不清怎么突然就倒了,只想着出去了应该就好了,可当他跨出墙洞,架着人紧着脚步往大门走去,拧上门把,将门打开的那一霎那,整个人就这么愣住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客厅、厨房、身后的过道、点缀的装饰品……就如他们进来时那般,摆放得整齐。
不对的,是人。
在开门的那一刻,身后的客厅突然嘈杂了起来,声音被一道道一闪而过的身影夹杂着,宛如一瞬间涌进来的潮水那般,不断刺激着楼诚的鼓膜和神经。
……这些人,他认识。
……或者,应该说,是很熟!
这些人里,有他在警局的朋友,有候补队列的同事,有原本应该在房子外等候的负责人……甚至,他在这些人里还看到了一个高挑的背影……
是阮怜婴。
还有三队的人。
楼诚架着负伤的林深,看着三队的副队从外面进来,在他们的眼前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