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风骨!”田简随口说道:“你是用什么铸造的?你看它,在这片雪地、寒风中。”
“我是用忠诚。”公孙弘不假思索的说。
“忠诚?”田简回过头来,好奇的看着公孙弘说。
“是的,没错!”公孙弘坚定有力的说,“我是用忠诚铸造的!我不会变,我是不会变的!
就像这口钟,即便破了、碎了,我也片片都是忠诚!”
“好一个片片都是忠诚!”田简又道:“它是何寓意?作何而用?”
公孙弘介绍道:“每年农历新年,村民们都要在这里,举行盛大的年会,歌颂劳动与爱情,和美好的生活。
这是他们的传统,这个部落的传统。
年轻人还会相约而动、手拉手,跑进旁边小树林中幽会。
它是一种骄傲的象征。
也代表着村民的愿望,饱含着他们的希望。
他们祈求上天赐雨、赐福给他们,避免天灾,使他们过上幸福的日子。
田简围钟一看,发现正面刻着四个暗红色的大字,上书:“风调雨顺,”
钟的背面,竖排刻着三个浅蓝色的小字:“三汲乡。”
在三汲乡这几个小字的上面、正中间,还有一串并不显眼的大字。
田简弯下腰来,抹去了字面上的雪迹,隽永的篆体文字,便一个个清晰的显现出来。
“这字体,好秀丽!”田简说:“乍看,象一只只爬在上面的虫子,细看却是钟形文字,对,形状似钟。”
田简稍加辨认,细声读道:“中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
不禁羞愧的问道:“公孙弘,这十六个大字,在说什么?”
公孙弘道:“是说,在仲春的节气里,在春天,在这个美好的季节里,万物生长的季节里,概指五月六月,男女可以幽会,不受法度节制,有私奔者也不禁止。”
“噢”,田简面色紧张的说道:“我终于听明白了!说了半天,就是个私奔呗!这种事,官府也让?”
“让!这也是村中习俗。合法度。-----每年春天,村中有些相互看中,或者暗中有意的男女,便会冲破传统禁锢与束缚,携手奔进南面那片小树林里。”
公孙弘想了想又开口道:“这样做,虽合法度,但不道德。”
田简点点头,突然激情高涨的问道:“幽会和私奔,你觉得那个好?”
公孙弘莫名其妙,只觉得田简两眼里闪烁着兴奋的目光,说道:“请媒士和媒婆的男女才好。”
田简轻轻叹了口气,用不无欣赏的目光,逼视着公孙弘的脸庞说道:“算你聪明,避重就轻,回答巧妙,那这块空地,有何妙用呢?”
“妙用极大,今日不说。”公孙弘说。
”嗯,也好。”田简用她那从没有对公孙弘用过的温柔腔调,表达着此刻,她那美好的心情。
忽然她又摸了摸这口钟,说道:“公孙弘,都说钟情、钟情,这里的钟,是不是指的就是这种钟。因钟而生情?”
“钟情的钟,就是这种钟,说的是这种钟的可贵与美好,但是情,却与钟无关,只是个比喻而已,比喻情难可贵,让人懂得珍惜,田简,你别懂,却装作不懂,否则,我就不跟你说了!”
田简微微笑道:“公孙弘,放下钟情的钟不说,那么,情是什么?早在燕下都时,有人就问过我。他们说,问天下,情有几许,我该怎么作答,请你教我!”
公孙弘说:“田简,在我看来,其实已经明白,这回我不说了,还是由你来说吧!快说!”
“那好吧,有人说柔情似水。
也就是说,情是水一样柔软的东西。
它善变,可用以灌渠。
它迁移,象水流一样,可以西水东流,又可能从东流到西。
我还觉得,它象浓雾一样,可以弥漫,又可以象洪水一样,波浪滔天。
有时,我又觉得,这情字很难琢磨,很有内涵。
情到了深处,它便会象铁一样坚硬,不容易融化、提炼。
它又象这口青铜钟一般,发着暗淡的光彩,让人为之心动、为之缠绵,为之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