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的。”
他瞪着林霁,语气是指责的,但并没有多少真正的不满,林霁和他对视一会,肩膀渐渐颤抖起来,将脸埋在他颈窝中闷闷地笑。
“对不起,”他说,“但知夏,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故意骗你的。”
郑知夏很轻地捶了下他的背,语气严肃地说:“骗人也是不好的行为。”
林霁手臂一用力,就将他抱紧怀里,宽大的椅子上挤了两个成年男人,发出吱呀一声抱怨,体温纠缠在一起,热得人额间冒出点细汗,郑知夏屈着腿,小心翼翼地跪在他身上,鼻尖都是红的。
他听见林霁叹了口气,像是忍耐到极点的无奈:“都快到新的一年了。”
郑知夏想,原来自己回到这个地方已经将近半年。
“时间过得好快,”他摸了摸林霁齐整的鬓发,“怎么会这样?”
林霁便又叹了口气,应和道:“是啊,怎么会这样?都已经那么久了,你还是不肯答应我的愿望。”
郑知夏沉默了下,眼尾弯起的弧度变得有点淡,也很苦恼地说:“但就是不行啊。”
“但你总是不肯告诉我为什么,”林霁的困惑与不解十分真实,“明明以前是朋友的时候,你是愿意和我住在一起的。”
“那是我有不朋之心,”郑知夏说着,忍不住笑了声,“那时候知道你不可能对我有别的心思,所以才很卑劣地想要更靠近你一些,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曾是个无可救药的,坏到被挫骨扬灰都能算合理的瘾君子。
林霁笑意温柔地看着他,抬手拭去他唇角的晶亮水渍,说:“所以我很奇怪啊,你明明现在对我也是——不朋之心,为什么反而不愿意每天多看我几眼呢?”
郑知夏环抱着他的脖颈,目光沉静,嘴唇微弱地动了动。
“因为不合适。”
林霁点点头,是认同,而后又问他:“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吗?”
郑知夏垂下眼,握住了他的手,答非所问地说:“林叔叔很反对。”
他最近总是想到去拜访林霁母亲的那天,女人眼角细密的纹路和提起林霁时的叹息,还有那间冰冷而压抑的书房,林庆生那句“劝劝他”,每一桩每一件都历历在目,共同组成了沉重的山峦压在心头。
最顶上是宋白露的那句“林霁是她唯一的儿子”。
林霁却不甚在意地笑了声,说:“你认为这是很难解决的问题吗?”
郑知夏便用依然湿润的眼睛问他:难道不是吗?
可林霁只是笑了笑,很平静,像是听见了一句很寻常的话。
“我不这么认为。”
他捏了捏郑知夏的后劲,甚至还有心情亲一亲他的嘴角,而后笑着问:“这周末有空的话,能陪我回一趟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