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若是往常,秦晚妆遇见困难根本不必想,直接去找秦湫了,可是这回,她觉得,将林哥哥的身世说给阿兄听似乎不大好。
&esp;&esp;秦晚妆支起小下巴,长长叹了一口气。
&esp;&esp;小猫儿肩上的担子很重,但是小猫儿不知道该不该说。
&esp;&esp;江鹤声轻笑:“往往何必如此烦忧,兴许长公子已然知道了。”
&esp;&esp;秦湫确实已经知道了。
&esp;&esp;当日,青钟一声响。
&esp;&esp;秦晚妆理好书卷,牵着她的漂亮哥哥回家,林岱岫送他们下山,遥遥便瞧见山脚处,有人蓝衣矝雅,鹤骨松姿,立于樟树下。
&esp;&esp;“阿兄。”小猫儿轻轻叫唤。
&esp;&esp;秦湫轻轻颔首。
&esp;&esp;林岱岫瞧见秦湫,罕见得有些错愕,他笑:“何必劳烦东家亲至。”
&esp;&esp;秦湫浑身的清冷气,他看了林岱岫一眼,也笑:“商行里多了些不该有的东西,特来请教先生。”
&esp;&esp;秦晚妆左瞧瞧,右瞧瞧,慢吞吞又往江鹤声身后缩。
&esp;&esp;哎呀,有点儿吓人。
&esp;&esp;
&esp;&esp;是夜,月照千里。
&esp;&esp;“站在这儿,不大好吧。”林岱岫踩着瓦檐,低头望楼下滚滚而去的江水,和远处笙歌不歇的高台,“万一被这儿的主人家发现……”
&esp;&esp;“这是我开的。”秦湫打断他。
&esp;&esp;林岱岫讪讪笑:“甚好甚好。”
&esp;&esp;他寻了个地方坐下来,开坛倒了杯酒,递给秦湫,言语颇恭敬:“东家且饮。”
&esp;&esp;秦湫坐在楼檐上,望远处微蒙的远山,蓝衣松松散散铺开,月光下,他浑身的清冷气似乎散了些,愈添几分柔和,他接过酒盏,轻轻抿了一口。
&esp;&esp;秦湫笑道:“许久不曾见你下山了。”
&esp;&esp;林岱岫正欲开口解释,却听见秦湫未完的话。
&esp;&esp;“殿下。”
&esp;&esp;他看着林岱岫。
&esp;&esp;空气凝滞了三息。
&esp;&esp;“……”
&esp;&esp;林岱岫端着酒杯的动作怔了怔,他哑然一会儿,眉眼舒展:“你是何时知道的。”
&esp;&esp;“从往往不愿意见你的时候起。”秦湫淡道,“黎春十年,先太子旧部生宫变,同年,你带往往回云州。”
&esp;&esp;“很好猜。”他的语气十分温和。
&esp;&esp;林岱岫眨了眨眼睛,轻笑,仰头将杯中酒饮尽。
&esp;&esp;高楼之上有孤月,清辉满檐。
&esp;&esp;林岱岫沉默了会儿,道:“那么多年,对你不住。”
&esp;&esp;“若没有我,你也不至于被逐出相府了。在外从商千难万险,你本不必经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