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漓收回手点了点头。
李子回来后,相黎画了口罩、手套还有防护服的图画,画完之后,相黎有些支撑不住,就没看着李子做,自己先去睡了。
第二日,死人穿着李子做得防护用品,去了引发瘟疫的那口井旁,古井周围的树木,都已经枯死了,即使是大白天,感觉上仍有些慎人,要是再有几只乌鸦或者秃鹫,相黎想着,打了个冷颤,赶紧摇了摇头。
井周围看不出什么,只能从那个半径两米多的井里寻找端倪,井水几乎与井口相平,清澈的水面,宛如一个碧绿的大水镜。
相黎拿水袋取了些水,又让林辰和李子拿着长长的竹竿下面挂着网兜搅动水井,想看看能不能捞出些东西。
两人搅动了一会儿,突然觉得遇到了阻力,一起运功,用力的往上拽,在竹竿几近弯折之际,拽起了一个长长的骨架,足足有十几米长。骨架的周围,缠绕着一层几近透明的银白蛇蜕。
从蛇的头骨,骨节数和那层蛇蜕,相黎大抵判断出了那条蛇的种属和年龄。
看过之后,相黎对两人道:“放回去吧,轻点儿,别弄断了。”
看着蛇骨慢慢沉入水中之后,相黎双手合十,跪在井前道:“守山蛇王,打扰了您的安眠,真的很抱歉,我会尽快想办法把井口封上,让您继续安睡,请您保佑我找到治疗疫病的方法,拜托了。”
相黎说完,认真的对那口井磕了三个头。
回到房间,个人沐浴更衣之后,相黎让李子把他们换下来的衣服全都烧了,并且,烧掉的灰烬,也让她挖地三尺埋了。
做完这一切,相黎找到了姜漓,问他道:“你对红衣教的历史和红衣教主这个人,了解多少?”
姜漓让相黎坐下道:“红衣教是个地方性的秘密宗教组织,信徒也只是吴郡当地住了几辈的人,历史很长,我朝建立之初就已经存在。由于红衣教行事隐秘,且不与其他江湖门派交往,也不散播威胁天朝的教义う,朝廷一直不予过问。红衣教的叫住,由前任教主去世同一时刻出生的吴郡信徒家中的新生儿继任。继任教主从出生开始,就被抱到红衣教总坛,由护法长老抚养长大,在教主弱冠之前,教中事物均有几位护法长老打理,但教主享有最高尊权。这一任的教主,由先皇永嘉十三年继任,他掌权后,极力扩大红衣教的势力,先是贿赂收买郡守,继而干脆除掉郡守,让红衣教中弟子扮作郡守,大肆聚敛钱财,更是借这次疫病之际,散播谣言,企图将整个吴郡,都纳入红衣教手中。”
相黎听完之后,喝了口茶,开口道:“其实那些不全是谣言。你也看到了,疫病确实因为那口井上覆盖的东西被冲开,那条蛇腐烂后产生的病毒气味散播出来而引起的。而那口井,也必须得重新封上。封好之后,也确实得修一个圣坛,不过,不是为了祭拜,而是为了纪念。所以,圣坛旁边,要立一块碑,把那个在吴郡发展成信仰的传说的本来状况,记录下来。
那个传说,吴郡的地方志上略有记载,宫中的藏书楼,郡守府里,或者红衣教那里,可能有更具体详尽的记述。
找出那个传说,阻止那个教主的野心,这些就是您要做的事了。
而我,从现在起,要抓紧时间找出解除疫病的方法。顺便,我也不知可不可行,您不妨跟隔离区的负责人说一下,暂时让染了疫病的人不要晒太阳,多洗澡,尽量保持周围湿度,可能会抑制疫病加重。
还有,那些已逝病人的尸体,最好不要草率处理,要全部火化,骨灰也要深埋。
最后一句,请您一定要尽快与那位教主交涉好,他要银子和权力,尽量满足他,只要他放我们下山,在我们身上下毒也无所谓。“相黎说完,对姜漓躬身行了个礼,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要的药材和小白鼠,李子全部给她弄到了。
七天,相黎就关在那间华丽的房间里试验医治疫病的方法,除了吃饭、上厕所,几乎没有停下来过。
这七天里,那间房间外面发生了什么,吴郡发生了什么,相黎完全不闻不问。
经过七天七夜不舍昼夜的努力,相黎终于找出了治疗疫病的方子,而把方子交到李子手里的那一刻,她人就晕了过去。
李子拿开相黎的口罩,发现她嘴角上有一个上翘的弧度。
相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又一个七天过后,当时,大部分的病人已经治愈,红衣教的那名假扮郡守的弟子已经被判了刑,陈列在吴郡城外的军队也回了他们原来的驻地,红衣教那里,反正红衣教主没有受到任何惩罚,红衣教就如同突然猖獗了一把一样,又突然从吴郡销声匿迹了。
那半月天里发生了什么,相黎不知道,也没兴趣,在她睡着的那七天里,相黎做了个长长的梦,梦到她回到了以前的世界,看到了她的父亲、母亲、姐姐、同事。
她父亲在学校依然是一个很有风度的教授,他母亲依然经常出差,每次出差回来都开着她那辆色彩艳丽的跑车去学校接她父亲,他父亲依然是略带赧然的一笑,快步走向妻子。
她姐姐的悬疑小说,终于冲到了排行榜的前三名,成了各大书店的畅销书,身边,还多了一个帅气多金的FAN兼无所不用其极的追求者。
相黎以前工作的公司,又招进了新的职员。老板依然是那么一副笑面狐狸的样子;顶替她位置的创意部长是老板重金挖来的海归派;那个看穿越小说的小姑娘被迫每天背创意年鉴;欧刚跟他那个很有女人味的女朋友结婚了,只是,他那媳妇,是一个醋坛子,还有轻微的强迫妄想症,一天不知道要打多少电话查他,他与客户谈生意时关了机,回家一般都要跪搓衣板。
大家的生活都很好,没有人看到她,没有人提及她,没了她,地球照样转;没了她,大家脸上仍是该笑笑该愁愁,各自继续着自己的生活。
梦里的相黎流着眼泪笑了,很寂寞心很痛但也释然了。她对自己说了“真好”。
只是说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