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鸿再次醒来,人已经从密室出来躺进了医院。好在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是高烧烧得身体有些虚弱。打了退烧针,又挂了葡萄糖,到傍晚就醒过来了。
一睁眼最先看见的便是自家助理那张泪眼汪汪的脸。
“谢哥呜呜呜呜,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要不是担心会吓到谢惊鸿,阙辛衍真想狠狠把人抱进怀里狠狠揉两把。
谢惊鸿盯着那张哭花的小白脸,不自觉就想起了在密室昏迷之前看见的那张青嘘嘘的鬼脸,默默往床边挪了挪,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我睡多久了?”谢惊鸿声音有些沙哑,好在睡了一觉力气已经回来了一些,撑着手臂靠坐在床头。
“十二个小时了。”阙辛衍虽然哭得很惨,但眼力见还在,连忙把床头的水端过来。
谢惊鸿伸手去接却被阙辛衍躲开了。
“谢哥你躺着就行,我喂你喝。”阙辛衍笑容殷勤,只可惜他这会儿脸上还挂着眼泪鼻涕,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谢惊鸿硬着头皮被他喂了一口就喝不下去了,强行抢过杯子自己喝。
“谢哥你饿了吧?我让谢安给你带份饭回来。”说完不等谢惊鸿回答便自顾自掏出手机给谢安打了个电话。
等他打完电话,谢惊鸿才找到机会说话:“谢安人呢?”
“他去找黎导了。”
谢惊鸿脑子还有些僵,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今天是剧组开机的日子。
“剧组开机了吗?”
“没有,出了点意外,短期内估计是开不了机了。”
谢惊鸿不由地想起横死在密室的明逸。明逸是公益短片的出品人之一,拍摄在这个节骨眼上叫停,难不成是和明逸的死有关?
思及此他又问助理:“你们怎么找到我的?又是在哪里找到的?”
“在林场深处的一处废弃石屋找到你的。”阙辛衍故意模糊了找到的过程,拉起谢惊鸿的手开始泪眼婆娑诉苦,“谢哥你是不知道,三更半夜突然收到你跑林场去的短信可把我担心死了。我收到短信就跑进林场去找你了,结果到了地方没找到你,只捡到了你的手机,胆都要吓破了,连忙打电话把谢哥叫了过来。我们两个在林子里找了你一夜,总算是找到了你。幸好你没事,否则我再死一次都难辞其咎!”
谢惊鸿任由他把眼泪抹在自己手上,淡淡然将他最后一句话重复了一遍:“再死一次都难辞其咎啊。”
“呃,”阙辛衍小脸一僵,冷静改口,“我的意思是死一万次都难辞其咎!”说着说着又开始哭诉,“谢哥你不知道啊,昨晚上我差点把眼泪都哭干了啊。以后你去哪儿我都要寸步不离跟着你,就算上厕所我都在门口守着。我要与你同生共死!”
“我最看不惯殉情这一套,你找别人吧。”谢惊鸿冷酷抽回手。
阙辛衍瘪起嘴,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打转。
病房门在这时被人推开,谢安拎着个食品袋走进来。今天难得穿了一身干净素雅的白色西装,和平时花枝招展的花孔雀风格相差甚远。
“总算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谢安把食品袋递给阙辛衍,在床边椅子下坐下,十分自然地拉过谢惊鸿的手腕开始给他把脉。
“你还懂这个?”谢惊鸿挑眉。
“略懂。”谢安一本正经,但其实他是在查探谢惊鸿体内的鬼气。
谢安等人找到谢惊鸿的时候,鬼气已经蛰伏了回去,而灭魂铃里的阴邪之气也已尽数被鬼气吞噬。两人在密室里具体发生了什么,谢安他们一无所知。
“明逸死了。”谢安作为地府鬼差,即便明逸生前作恶多端,但死后魂魄无故失踪,他便有责任将事情调查清楚。但眼下关于明逸死亡的真相,很显然只有谢惊鸿一个人清楚。
“我知道。”谢惊鸿面色平静,“我眼睁睁看着他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