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下情势比人强,她并非不识时务“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方才扬言恨不得杀了我。”他冷笑,不得不以这种表情回应她的无情,“难道又变卦了?”
“你放了我,我不杀你,这是交换条件。”
“我不放你,你一样没能力杀我,”
“时间早晚罢了。”她如是对应道。
“你一定要我说穿才甘愿承认一切吗?”他忍不住叹息,为什么她不肯面对自己也面对他?真的有这么难吗?“一年多前你是怎么睡在我怀里的记得吗?你离开前又是怎么说的你忘了吗?”
“你……”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变化,惨白得仿佛将死之人。“你……醒着?”
“我醒着。”他点头。“我怕你会不告而别,所以一直酿着,但是我没有勇气要求你留下。”他那时只顾着沉溺在自己要遗忘的背叛一事,压根不认为自己有资格留住她,所以只能选择默然任她离开。
既然醒着为什么不留我?一声疑问几乎要从她口中冲出,却在理智当头紧急煞车选择吞回喉间。
“你依恋我的体温紧贴着我,你说你无法同时容纳爱与恨、承受不了矛盾交集的痛苦,所以你要走——这些话你不会忘了吧?”
“我……没说过。”她否认,另一方面却矛盾着因为他的知情与被揭穿而感到一阵轻松莫名。
“你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我”将她拉向自己让她的背完全贴在胸口,热气在她耳边围绕。“当时我以为放你走是再正确也不过的事,因为我已经让你痛苦十多年。没资格要你丢弃对我的恨接受我但事实证明,我们两个分开情况并未好转,你将我的一切带走,也将你自己遗落在我手上,你不能否认这件事;潼恩,除了恨我,你仍然爱我。”
她无话可说,事实就是事实,再怎么辩解也没有用,有一点他说中了——她的确不擅长说谎。
“重新来过好吗?”他终于提出要求。
重新来过……“你要我如何重新来过?”她的人生早与黑暗融合成为一体,而他却是试图褪去黑暗投向光明的个体。“不,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她介意什么?她挂怀什么?
“你难道不想丢开让你我都痛苦的回忆?不想找回自己的生活?你难道甘心一辈子就在过去累积的恨意中度过,直到老死?”
“我不想,我不甘心!”她大吼,金瞳充斥狂乱近乎歇斯底里的混乱。“但我又能如何?”她朝他伸出裹上绷带的双手,摊开手掌。“我的手都是血,都是鲜红的血,你看到没有?每一滴血都是一条命,我不是普通的女人,我是死神你知道吗?就算知道什么叫爱、什么叫恨我还是死神,我脱离不了血腥味的世界。就算我明明知道自己厌恶血腥的世界我也无法脱离。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执着于杀手这行业?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柏仲小心翼翼握住她狂乱挥舞的手臂,待她稍微平静后缓缓摇头,一颗心被她显露的痛苦狠狠撕裂了。
他的心……因为她而痛,好痛、好痛……
“因为我喜欢杀人、我习惯杀人。”发狂似的吼叫宣泄着她沉重的情绪。“你懂吗?我喜欢杀人,喜欢子弹穿过人体的声音、濒临死亡的恐惧——我无法克制猎杀的兴趣,你明白吗?我无法……”未完的话,被扳过身按进他怀里成了咕味。
“我没有要你克制任何事。”
“你要的是女人。”正常的女人。
她的外表是女人,但试问这世上有哪个女人会以杀人为乐?
“我说过世上除了我这个傻子以外没有人会去爱上一个死神——你为什么不把我的话真正听进去?潼恩 我曾几何时说过我爱的是一个女人?”
潼恩愣了愣。他……的确从一开始就是带着自嘲航语气笑自己爱上死神,从没说过爱上个女人,但她从未深思过这句话的意义。
“我不在乎。”他决定挑明说,不再留任何疑问给她,他发现她并不适合思考。“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恨我也好、爱我也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