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个。
他松了口气,终于点头。
“还知道要选这个,你不傻嘛!”
“……”他本来就不傻。
不是他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怀疑她根本是早想妥了,方才那大牛、二牛的根本是存心吓他,他再驽钝,也有被耍着玩的自觉。
“真可惜……原是想让你代替宝宝的。你知道吗?它好贴心,会等我回家、替我看门捉贼、听我说心事,还会把自己卷成一团转圈圈,每回都把我逗得好乐……”
怎么……听起来有一丝怪异?
他愈听愈不对劲,尤其当她说到——
“虽然隔壁摊卖烙饼的总是瞧不起它,当它是其貌不扬的癞痢狗。我把它捡回家的时候,它一身伤病,还瘸了一条腿,但你知道的,就像全世界的娘都不嫌自个儿孩子丑,我就是觉得,我的宝宝是全天下最美丽的狗。”
狗?
她说了半天,只是在说一只狗?
他数度揪心、暗暗代替她流的好几把辛酸泪,只是为了一只癞痢狗?
她要他……代替一只狗?!
这就是……他在这个家里头,将来的、了不起的位置?!
“怎么?怎么?你这表情是瞧不起一只狗吗?”
一股说不出来的情绪,缓缓地、缓缓地涌上心头,汇聚成一股……想抡拳的冲动。
他这新主子……真的好欠打!
他仰头,无言望了望屋顶那片摇摇欲坠的破瓦,一如他此刻残破沧桑的心境。
最初那一腔肝脑涂地、以命相酬的无知热血,在这一瞬间尽皆尸解湮灭,连个骨灰渣儿都不剩!
初五开市之后,她白天得推着摊车到市集里卖汤圆,无法再时时看顾着他。
毕竟家里有两张口要吃饭,而她看起来并不像是擅理钱财的人,光看她挥金如土、连杀价也不懂的潇脱劲儿便知。
他已能下床走动,在身体能负荷的范围内打理一些简单的家务琐事,如今看来,倒还真如她所言,完全比照宝宝的待遇,只要负责看家玩耍、追追松鼠别教它们咬了园子里的菜就好。
他还是每天喝着苦苦的药汁,以入口的味道判断,约莫三日会换一次药,他不晓得自个儿的状况究竟是如何,但比起最初确实是强健许多,原本连能不能活过这个年都不晓得,而今,他不但能帮她揉揉面团,还能劈柴打水,揽下家里头的粗重活儿。
揉好面团,搁在灶边醒着,他移步到水缸边清洗豆子的穆朝雨身旁,帮忙将品质较差的豆子挑掉。
“灶上炖了鸡,一会儿去舀来吃。”
他停手,瞧了她一眼。难怪今早起来没见园子里那只老母鸡,原来是教她给宰了。
那只老母鸡,她是留着下蛋用的,自己都舍不得宰来吃,若不是他这长年喂养在体内的毒给拖垮了身子骨,根底实在太差,她也不会万不得已宰鸡来为他补身。
以一名主子而言,她待他确实好得无话可说。
“发啥愣?”
“只是在想……”他累了她许多。
但转了个弯,他改口问:“我这身子,好得了吗?”
第二章
若是无法根治,是不是就别费工夫了?死不了就成了。他已经欠得够多,不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