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师生前所绘的最后一幅遗作名为《长月当空》。
虽然那副画名为《长月当空》。芫荽却搞不懂明朗的夜空上为什么只有星星没有月亮。
即使没有无常的月亮,那些繁星聚集在一起也足能够照亮底下的那一条崎岖不平的道路。
一听说这幅画是韩老师生前最后的作品,芫荽直觉《长月当空》背后有一定的含义,奈何他这个乡下出身的野小子神情太粗。欣赏水平不够。
来画展的大部分学生都受过韩老师的启蒙,其中一部分女同学不知不觉红了双眼,更有几名女生因受不了画展内压抑的气氛跑到外面抱头痛哭。
这不仅仅是一次画展,也是一场追悼会。
骆悠悠也难过了一阵,在芫荽说了些有趣的事后,心情很快转好。她比较天真烂漫。认为善良的人死后,灵魂会去往美好的世界。
“……韩老师一定是变成了天上的星星,正看着我们。”看着那幅《长月当空》,骆悠悠如是说。
见骆悠悠神色又变黯然,芫荽情急之下脱口道:“是吗,难怪我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呢。”
一直留意他们二人的乐源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啧,这小子的感觉还真敏锐!”
既然已经败露,便没有什么好躲藏的了。
乐源上前,神情酷酷,“悠悠,这人是谁啊?”
骆悠悠很不喜欢他那不礼貌的口气,不悦的皱起眉头,“跟你没关系。”
芫荽从乐源那双冷冰冰的眼睛里感受到了满满得敌意,疑惑自己哪里惹到了他不成,但是他们才第一次见面啊……
芫荽是没做错什么,可在乐源眼里,他站在骆悠悠的身边就是个错误。
芫荽向乐源伸出手,表示友好。
“你好,我叫林芫荽,是骆小姐的……”话说到一半,他便自卑起来,不由自主的要往地下看,又忽然想起香菜的告诫。于是将腰板挺得更加笔直,目不斜视,“我是骆小姐的朋友。”
乐源装作没看见那只手,摆明了是不接受芫荽的好意。
他对骆悠悠还是比较了解的。以前从来没见过她身边有过这样一位朋友,想来他们二人认识的时间应当不长。
“悠悠,你忘了之前被绑架的事吗?别跟什么样的人都交朋友。”
芫荽整个人一僵,讪讪地收回了手,却不知该将那只手往哪放。
骆悠悠最讨厌乐源眼高于顶又故意给人难堪。娇叱道:“我跟什么样的人交朋友,你管不着!”
乐源斜扬了一下嘴角,“怎么,身为你的未婚夫,我关心你一下不可以吗?”
闻言,芫荽讶异,怔怔地看着他们二人,实在没想到骆悠悠竟有婚约在身。
骆悠悠见不得乐源在谁面前都摆着那样一副极度优越的嘴脸,更听不惯他时常将两人的关系挂在嘴边,当即气红了脸。跺脚怒声道:
“乐源,我警告你,请你以后不要再说我是你未婚妻什么的!”
在他们还没出生前,乐骆两家便定下了这门娃娃亲。骆悠悠从来没承认过这段关系,她很不喜欢被这种关系束缚的感觉。
只要一提到他们是未婚夫妻,骆悠悠就像是受了刺激而变得有些歇斯底里,见她这般,乐源往往也会深受打击。
就算乐氏一族家道中落,只要他们的婚约一日不解除,她高高在上的骆家二小姐就是她的未婚妻。这是事实!
插在裤兜里的手握紧,乐源神情冷硬,“你现在跟你爸爸一样,瞧不起我们家了?觉得我配不上你了?”
骆悠悠气的抖。什么叫现在瞧不起,她从一开始就没承认过这段关系好不好!
芫荽帮着骆悠悠解释,“这位同学,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骆小姐并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乐源冷冷的看向他,“我跟悠悠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插嘴?”
芫荽也不高兴了,“你看我不顺眼,就针对我好了,请你不要把骆小姐扯进来。”
乐源走近一步,一身逼人的气势瞬间让他看上去高大了血多,“我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你这么个东西,我告诉你,想跟我们这样的人做朋友,先你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芫荽白净的脸上爬上愠怒之色,他也逼近一步,没有半分畏惧的迫人威势将乐源撞退一步。
乐源顿觉难堪得无地自容,一时恼羞成怒,抽出口袋里一直攥紧的拳头,向芫荽挥去。
他的拳头还没有落下,便有几名男生扑上来将他拦住。
“乐会长,你现在的样子真难看啊。”一人走到乐源的对面,看着他现在失态的模样,失望的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