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炎作为神医,也被请入上座,就坐在慕白的身边。
听了慕白的话,他缓缓起了身,向皇上与众位行了半礼,沉思后才道:“在下解剖了他的尸体,在他的胃部发现了糯米的残渣,糯米是贵族米,产量极少,一般人家极少服用。
琳琅村内都没有人种植这种米。
最奇怪的是,他的家人说他们近日内根本没有用糯米做过任何食物,而布豪近些日子也没有在外面吃过东西,他胃中的糯米残渣从何而来?
糯米不如玉米或者红薯易消化,按时间推算,应该是他断腿当日吃了糯米食物,换句话说就是中毒当日吃过糯米食物,他极有可能是因为吃了它,才会中毒身亡的。”
皇上与众臣第一次听闻验尸能验得如此详细,对张炎更是佩服,看着他的目光也多了分敬意,就不知他们要是知道,如此鬼斧神工的验尸之术是纳兰冰教给张炎的,会作何感想。
“根据张大夫的验尸结果,我们在琳琅村进行了秘密搜查,希望能发现着蛛丝马迹,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在韩义的家中,我们找到了两块还未用完的糯米糕。
这是包着糯米糕的草纸,上面写着锦食斋三个字,随后儿臣与张大夫一同去了锦食斋,他们证实,这盒糕点是韩义前两日去买的,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当时穿的破破烂烂,出手却很大方,二两一盒的糕点想都未想就买了两盒。”纳兰冰起身,接着张炎之话,继续说道,然后看向脸色不大好的韩义,冷冷一笑,“韩义,本妃问你,糯米糕是不是你送给布豪的?是不是你在糯米糕中下了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义手心紧张的全是汗,面上却努力维持着痞子样,“呵呵,糯米糕确实是草民给布豪的,不过天地良心,草民可没有在糯米糕上下过毒。
草民与布豪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
“好,你下没下毒,我们暂且不说,本妃问你,你买糕点的银子从何而来?
你一个连地都租不起的佃户,四两银子够你生活三四个月的,你的银子从何而来?
皇上面前若说假话就是欺君大罪,是要被杀头的,本妃好心的提醒你,出口要慎重。”纳兰冰紧紧盯着韩义,不放过他任何的表情。
耶律宗图也沉着脸,看着韩义。
“草民,草民在赌坊赢的。”韩义的眼神闪烁不定。
“本妃猜到你会这么说,特意去北都八大赌坊打探了关于你的消息。
没想到,你居然是八大赌坊的知名人物,一提到你,八大赌坊竟然无人不知,他们都说你简直是衰神附体,逢赌必输,却又嗜赌如命。
近几日,每每到处借钱的你,居然出手很是阔绰,不过,他们可说了,你从来就没有在他们那赢过一文钱。
看来你是活得腻了,本妃都警告过你了,你还敢说假话。
欺君之罪,你可掸得起?”
韩义没想到纳兰冰居然一早便想到他会这么说,做足了准备。
“没有,没有,草民决没有欺君,草民不是在赌坊赢的,是,是赢隔壁村,隔壁村的。”韩义满头大汗。
“隔壁村姓谁名啥?你速速说来,本妃去找人对质,若有半个假字,包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28,韩义之死
“是,是隔壁村的王石与巴亚索。他们,他们昨日便离开这里,跟着游商队,去了纳西。”韩义紧张的拭着汗,还好他昨日碰巧遇到了正要离开的他二人,否则这个谎就无法圆了。
纳兰冰看着韩义,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纸,“父皇,各位属王,这张纸上是近五日,韩义在八大赌坊所输的钱财,一共一万五千三百两,隔壁村的王石与巴亚索,他们会有这么多银子输给韩义吗?
他分明是在说谎。请父皇允许儿媳对他用刑。”
韩义听到“用刑”两字,身体猛的哆嗦了一下。
“臣觉得不妥。”沐王第一个反对,他向皇上深鞠一躬,然后道:“还记得三皇子妃当日口口声声指责完颜勇大人栽赃陷害,屈打成招,时至今日,她和她口中的完颜大人有什么区别呢?还不是一样屈打成招。”
“怎么会是一样的呢?竹桃是没有疑点,而被逼迫用刑,这叫屈打成招。
韩义突然得来巨额银两,却交代不清来自何处,布豪也是吃过他送的糯米糕才被毒死的,这么明显的可疑之处,怎么能算是屈打成招呢?
而且他欺君在先,别说打他,就是杀了他,也是有法有律可依,本妃并没觉得不妥。”
“冰儿言之有理,父皇,韩义此人狡诈得很,若不用刑,只怕他不会说实话,还请父皇准许。”慕白自然力挺他心爱的纳兰冰。
耶律宗图忙向身旁示意了一眼,几个属王便忙提出了异议。
沐剑狼将几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却怒在心头。
这天下是他们沐家的,这属王也是他沐剑狼封的,可到头来,他们却以耶律宗图马首是瞻,他怎么能不多想,怎么能不发怒。
“好了,审问韩义之事就交给纳兰冰处理,几王不用再有异议。”
“多谢父皇,父皇英明,不过这用刑场面极为血腥,儿臣恐会冲撞了父皇极几位属王,请父皇允许儿臣将他带下去偏殿内用刑。”
纳兰冰这个提议完全是考虑到皇上与几位属王的心脏承受能力有限,而她的手段一般来说都比较凛冽而提出来的,真心出于好意。
“韩义是目前较为关键的人证,三皇子妃带下去用刑,若是一不小心用刑过度,将他打死了可如何是好?还是在殿上用刑吧。”胡羌族长又提出了反对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