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相看了她一眼,拿过纸细看。纸上是一个人的资料,是远离京城的乐州人士,家中独子,经商的,不涉政事。
“配薛芷,如何?”冯静苏算计了薛莹,当然要给薛相点甜头,虽然她也不待见薛芷,但是不待见归不待见,没必要全都弄死。
薛相挑眉,“若是公主指婚,微臣自然求之不得。”
冯静苏笑了,成交。
今日两人议论了很多朝政之事,工作效率很高。中午冯静苏留饭,薛相也不愿意回家,还得去郡王府看看,正好借口留下来。薛艾被接到勤政殿,她多善解人意,坐在薛相和冯静苏中间,想着法逗两人开心。
只是这两人看她专门吃的排毒食物,一个忍不住叹息,一个暗戳戳继续想着报复。
昌宁郡王府。
忙活了一天,王妃赵氏终于有空回房间休息一下。
“薛相到底没有来,这是在打咱们王府的脸呢。”
昌宁郡王道:“不是说公主一直和薛相在议事嘛。”
赵氏哼了一声,“那更惨,说明公主也在打咱们的脸呢。”
不管怎么说,女儿出嫁,娘家父母全都没来,居然只来了一个贵妾,这也太失礼了。
“看来这个儿媳妇在家里很不受待见啊,咱们娶来对你的帮助也不大。”赵氏娶薛莹就是想得到薛相的一些照顾,如今看来,大概是她想多了。
新房里,薛莹看到喝得酩酊大醉,一进门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孟诗阳,刚刚戴上的红盖头被她一把扯下。她叫来陪嫁丫鬟,合力将孟诗阳的大红喜服脱了,让他睡得安稳一些。
丫鬟帮她卸了妆,她却毫无睡意,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越来越深沉的夜色,如今自己总算嫁了,明天开始就是新的生活了。薛家,只是从前,今后她要在孟家好好生活,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可以活得很幸福。
西北有消息传来,侯树茂到达边关,正在整合原有的两万西北兵,不过西北兵悍勇,且与朝廷久无联系,所以有些难度。
冯静苏又派了侯树茂的长子侯礼白前去支援,上阵父子兵嘛。
与此同时,向飞叶津借的银子第一笔已经到了,因为今年不能开工,冯静苏怕等到开工的时候这笔银子被挪作他用,银子一送来就在户部开设了专项管理,专款专用,任何人不得挪用。
受这件事启发,她还设立了其他几个专项管理,比如赈灾的,比如打仗的。这些之前户部都有计划,但是真到遇事的时候,银子往往被挪用干净了,再筹又要挪用其他的银子,如此挪来挪去,最后就是一笔烂账。
这笔账需要个明白人专门来管,她直接交给凤千姿。凤千姿接到圣旨的时候都愣住了,她是管着凤家的账和凤凰楼的账,但是和户部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冯静苏是怎么放心把这几个专项账目交给她的?
一旁的关雪净却噘嘴,“师姐在压榨人嘛。”
凤千姿转头看她,突然明白了。自己可能不懂,但是关雪净懂。只是这样一来,关雪净的工作无形中增加了。自己当然不能给关雪净加负担,那就只好努力学习,早日把账目搞清楚。
“果然是在压榨人。”
不管怎么说,凤千姿因为接手了专项账目,所以也有了一个从四品的官职。朝堂上又是一阵反对声浪,原因无他,凤千姿是女子。
冯静苏照样不理,爱吵吵去,以为她在乎呢。
又一年科举选了大批人才出来,薛相找冯静苏商量这批人才的去处,冯静苏大笔一挥,全都充实进了六部。六部之前就多有消极怠工,如今来了一批初生牛犊,虽然经验缺乏,却都是愣头青,冯静苏有意提拔,这些人居然也折腾出一些水花。
六部里这些老油条,哪里能让几个年轻人反了天?开始着力打压,年轻人仗着自己是天子门生,又有着一腔热情,自然是不会老实,于是六部里的内斗开始。整天忙于内斗的这群人已经无暇去给冯静苏找麻烦了,冯静苏终于可以悠闲地看着下面官员死掐了。
薛艾却不觉得这是件好事。官员弄权,终究会怠慢政事。
“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冯静苏得了空,终于有时间和薛艾到郊外赏赏风景了。
两人此时一人一根鱼竿,正在湖边钓鱼。
“我现在需要时间,等我处理完想处理的人,六部里厮杀出来的人估计就能用了。”她不是希望官员内斗下去,相反,她要制止官员内斗对于朝政的消耗,但不是现在。
薛艾想了想,“宗室?”
冯静苏伸手,“就你最聪明。”她和薛艾虽然是挨着坐,但是伸手还是够不到,原本她就是做个动作,没想到绯云突然很不开眼地过来,张嘴舔着冯静苏的手。
冯静苏赶紧缩回手,一脸嫌弃。“你舔我干什么?”
“哈哈哈!”薛艾笑得特别嚣张,湖边都是她的笑声。
绯云无辜脸,歪头看了一会儿冯静苏,冯静苏依旧没给它好脸,被舔得满手都是口水,恶心死了。玉姝赶紧过来拿帕子给她擦手。
“绯云。”薛艾一招呼,绯云颠颠跑过去,在薛艾脚边趴下。“你乖哦,一会儿我钓鱼给你吃。”
“它又不是猫。”冯静苏没好气地说。
“你也不是猫。”薛艾可不许冯静苏继续欺负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