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皆在一念之间!
蒋君临找了另外一张床去休息,他不会再可怜季珹,也不会再纵容季珹,否则就是万劫不复!
环球中心。
顾子遇开门见山,“爸爸,我知道是你。”
“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们的兴趣爱好不一样,你扮演得再像,你也不是他,我都能看出来,你猜,妈妈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顾子遇好整以暇地问。
陆知渊心中已有预感,特别是顾瓷回国后,预感最强烈,可顾瓷在他面前一直都快乐,没有一点思念三少的意思,再加上他也有私心,就不去深究这件事。
“你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顾子遇也不藏着掖着,“白天的爸爸,回不来了吗?”
陆知渊心里一颤,有些疼,又有些酸,终于明白了三少曾经的嫉妒,顾瓷期待着三少,爱着三少,小子遇,也期待着他吧。
他没有三少有趣,也没有三少嘴甜,三少站在那里,就是发光一样的存在,孩子会喜欢,少女也会喜欢。
“我不知道!”陆知渊如实回答,“自从车祸后,他没再出现过,这种情况不正常,从未出现过,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会回来,或许不会回来。”
“你不能在扮演他了。”顾子遇说,“妈妈的精神一直不太稳定,出国前,诺斯医生帮她治病,她已经有所好转,可爸爸出车祸,给她刺激太大了。不管遇到再困难,再棘手的事情,她都能从容面对,她不会被任何苦难打倒,唯独你!她没办法接受失去你。所以,她精神状态又开始不稳定,她早就看穿你在演戏,可她没揭穿你,仍然和你一起演,她一直活着虚假的梦里。”
顾子遇说,“爸爸,你听说过一个故事吗?中世纪有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丈夫成亲第二天上了战场,死在战场上,妻子却不承认他死了,丈夫的尸体运力回来那天,她如常的去教会祷告,丈夫下葬那天,她在舞厅上快活地跳舞,所有人都告诉她,丈夫死了,她却不肯接受,也不愿意承认。她一直都非常快乐,每一波战士回乡,她都去接机,渐渐的,她成了异类,他们可怜她,又谴责她,终于有一天,她疯了。在丈夫死后第三年,她终于去看了丈夫,然后撞死在他的墓碑上。”
这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乱世爱情,十有九悲!
“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陆知渊哑声问。
“妈妈也是如此,她快疯了!”顾子遇又说起一段故事,“曾经有一个小男孩,他在妈妈肚子里时,爸爸就出车祸死了,爸爸出车祸死后,妈妈也疯了,妈妈在疯癫中早产,生下了她,小男孩从牙牙学语就看到妈妈狂性大发,他害怕,又心疼,渐渐的。周围所有人都告诉他,因为爸爸死了,所以妈妈疯了,他要体谅妈妈,所以他很小就体谅妈妈,爱妈妈。妈妈不疯时,也不理他,总是在一旁思念着他的爸爸,温柔地告诉他,爸爸去塞车了,马上就能回家了,她总是做这样的美梦,不肯接受爸爸的离去。小男孩身上有数不清的伤痕,都是妈妈打的,他曾经三次,被妈妈打进医院,可他不恨妈妈,他希望妈妈能长长久久地陪伴他,哪怕是疯子妈妈,他也舍不得她离开。所以,他纵容着她的疯,陪着她一起疯,可天不如人愿,他的妈妈还是离开了。很多年后,小男孩后来长大了,也报仇了,失去了目标,有一天他去教会祷告,他哭着和一个陌生人说,他想妈妈了,如果时间能倒流,他绝对不会再纵容妈妈在疯癫中一直沉沦,他不会跟着妈妈一起疯,他会站在光里,带着妈妈走出来。”
最好的救赎,不是一起沉沦。
是她在沉沦时,他伸手拉她一把!
“神明很仁慈,真的满足了小男孩的愿望,他又变成了小男孩,回到了妈妈身边。他的妈妈看着很健康,也很漂亮,有恋人,也有朋友,可他知道,他的妈妈一直停留在上一世的深渊里,不曾走出来,他心急如焚,不知所措,爸爸,你说,他该怎么办?”
“她疯过?”陆知渊哑声问,顾瓷疯魔,是什么模样?她那么聪明,又骄傲的人,怎么会疯?
“疯了六年。”顾子遇心口一疼,眼尾微红,“心病需要心药医,能救她的人,只有你。你不能陪着她继续演戏,她不能活在虚幻里。”
陆知渊心如刀割,几乎能拼凑上一世破碎的真相和顾瓷所承受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