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样的认识后,大夫人王氏便成了最虔诚的佛教信徒。
陆恒从小就不招人待见,受尽委屈,在八、九岁时,太尉陆平更眼不见,心不烦的把他交给了一名手下将领,带到了西北凉州。
陆恒可以说是生在军营,长在军营,因为被人瞧不起,因为被人欺负,到是憋出了一股狠劲来,利用与众不同的身材,习练出了一身与众不同的武艺,十八岁时进入军旅,二十一岁的时候,在一次抗击匈奴游骑的战斗中,利用矮小身材,藏身在马腹之下,成功斩杀了匈奴人的千骑长,在二十三岁时,便积功升任中军校尉,在三十七岁时,升任四品折冲将军,已有了开府的权利。
今年的陆雄已是四十岁了,他比陆恒足足大二十三岁。
可能是因为幼年时的不愉快经历,所以随着岁月的增长,虽然陆雄渐渐知道,他的每一次军功进级,正是因为太尉陆平的身影,才没有被压制,没有被同僚排挤、冒领,但陆雄仍然很少回京都太尉府,他曾想把大夫人王氏接到凉州来,好能尽尽孝心,但大夫人王氏拒绝了他的请求。
陆梭和陆恒两兄弟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不过,陆恒对自己的这位大哥到是颇为佩服,当下欢喜笑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接着,又奇怪的问道:“纵横之鞭?什么纵横之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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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一章 内乱
“兄弟,你渡弱水,翻骆驼峰,越沙漠,整整绕了一个大圈,才从匈奴草原撤退回国,所以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来、来、来,听我跟你细细说来。”
“你是被匈奴人称之为纵横之鞭的,你的名字,现在在草原上,响亮的很呢,能止儿夜啼,你的事迹,是在千年之后,也会被后人传唱、仰望。”
五短身材,面目粗砺的陆雄,此刻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他鲶鱼般的大嘴上下翻动着,吐露出来的却是诗一般的言语:“自我大齐帝国立国以来,跟匈奴争战大小不下千次,双方互有胜负,但没有任何一场战斗,能跟兄弟你的这次万里奔袭相比,迅捷似电,凛厉如刀,屠匈奴人的圣城,毁匈奴人的祭殿,挖匈奴人的祖坟,掠匈奴人的财富,更在千军万马之前,斩杀了匈奴人的第一勇士,纵横万里,全身而返,真可谓战果辉煌,赫赫军功啊。”
“兄弟,你知道么,就在听到你这些事迹的当天晚上,哥哥我和一些,跟匈奴人打了一辈子仗的军营袍泽们,都欢喜的喝醉了,我们站在城墙的最高处,纵声呼喊,回声传播四方,在隐隐约约间,似乎还听见了,那些昔日,因为戍边征战而死的将士们,他们散落在荒野间的枯骨,也随着我们的喊叫,一起在风中,发出的欢喜之极的嘶吼……”
说道这里,在朦胧的灯光下,陆雄的三角眼中,暗泛泪光。
“大公子,大公子。”
跟随在陆恒身后。一起出来迎接的陆石武,听地心痒难搔,好不容易找了一个陆雄吸气放屁的功夫,立马插话进来:“恒少爷被匈奴人称为纵横之鞭,不知,别人有没有外号,比如……”
陆石武用力拍击着自己高高挺起的胸膛,呛人的灰土雾似的弥漫开来。
“这个,我想想。噢,还有一个人,被匈奴人称之为‘能射落太阳的哲别’,不知道你是?”
“靠,是尉迟疾那家伙。”
陆石武脸都变了颜色,骂骂咧咧的道:“我就知道,在弱水河边,什么风头都被这家伙给抢跑了,哲别?哲别是什么东西?端夜壶的么?”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哲别是匈奴语神箭手的意思。
“好了,好了,石武,别胡闹了,有没有外号就那么重要?做人么,还是要谦逊一些要内敛一些,这才是根本啊。”
陆恒义正言辞地叱责完了陆石武后,便低头对陆雄说道:“大哥,咱们别在营门口聊了,走,到小弟的中军大帐去。小弟还要问问你呢。你这个四品的折冲将军,怎么会出现在平泉城这个小地方?”
也就是喘口气的功夫,陆恒的脸,在黑暗中,渐渐绽放成盛开的菊花,小声嘀咕道:“纵横之鞭?!嘻,纵横之鞭!想不到匈奴人起的外号,还真是有品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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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的中军大帐。仿佛是刚刚遭遇到风暴的袭击,各种事物或者破碎,或者散乱,想找一完整的东西都难,在帐壁上,更横七竖八地布满了剑痕,从那些触目惊心的裂缝中,可清楚的看见帐外幽淡的星光,更能感受到吹拂而来的夜风。
看到这情形,陆雄和陆恒都下意识地“咦”了一声,一个是奇怪,一个是羞愤。
从周围那些护卫们,喃喃不敢言的神态中,陆恒便知道,这,定然是玉琉公主那小丫头片子干的。
中军大帐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全军的脸面啊!要闹,也不能到中军大帐来撒野啊!这也太不知轻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