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楼班的脸上,找不到丝毫疲惫的神色,不但没有疲惫的样子,还似乎更加兴奋。
继续追逐了二天后,楼班率领他的金账铁骑发现了第三个尸坑,这次被屠杀的是氐卜族的一个游牧群落。因为氐卜族的部落太过偏远,所以被王庭征招到左贤王处,和大齐帝国交战的战士并不多,在这个群落中,留有不少青壮战士,从尸体的伤痕可以看出,曾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同时,从尸体的伤痕上,楼班发现有了一些新的变化。有些尸体的伤痕只有用匈奴人的弯马进行挥砍才能够造成,难道那些大齐帝国的人,改用匈奴人的弯刀了?
根据这个尸坑的尸体,楼班推断出,人是在一天前被杀死的,也就是说,现在楼班率领的金帐铁骑和那批大齐帝国的凶手只相隔一天的路程了。
“哼!又换方向了!”
“追!继续追!”
楼班的脸上浮现出不能自抑的喜悦,却不料没有人应声,这时楼班才发现,他的部下都已经疲惫欲死,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那些最武勇的金帐铁骑像沉重的石头从马鞍上滑落而下,把草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接着,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如雷鼾声。
追?恐怕是没法追了,通过这三起已经发生的杀戮可以证明那些大齐帝国人的凶悍和残忍,自己所率的金帐铁骑虽然勇猛,但现在已疲累成这个样子,便是强行追上去,也根本是送死,但……但如果不追……
楼班抬头看到,此刻,时值下午,天空中布满了浓厚如铅的乌云,五月的风吹在身上有着淡淡的暖意,楼班从风中闻到了潮湿的水汽。
楼班闪着磷光的眼眸,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当晚,狂风肆虐,暴雨如泣,草原的雨季提前降临,楼班赤裸着身子站在暴风雨中,发出狼嗥般的嘶吼。
前进!前进!再前进!
每日,都是永不停歇的赶路,当深入到草原近千里之后,赶路的速度开始加快,也不再像一开始时那样小心翼翼。
陆恒对他手下的这些族兵们,除了要求要保持高速而警惕的行军以外,还要求在随军的向导的教导下,一边行军,一边要努力的学习匈奴人的语言,穿着打扮、生活习俗,要努力使自己的样子、行为、举止,比匈奴人还要像匈奴人。
(靠,比匈奴人还匈奴人?那他妈的不是怪物么?……有些统领在不堪忍受折磨之余,肚中腹诽不已。当然,口中却是大呼英明,并举双脚赞成。
这时候的陆恒倒是已经知道当初那名匈奴勇士摆出勇士的对决时自己所犯的错误,陆恒拍着自己的额头,懊恼的对泰翔道:“妈了个巴子的,我说那家伙在被我斩了的时候怎么把眼睛瞪的那么大呢,靠,被匈奴人小瞧了!”
每一个斥侯都要接受做为向导首领呼延隆特别的小灶指点,劫获的弯刀、袍服,也优先配备给了斥侯。呼延隆还告诉大家,匈奴人以肉食为主,在吃饭时都是用右手拿刀来割肉而食,这也是匈奴人练刀的一种方法。在吃完饭后,他们会把两个手的油腻抹在袖子上,所以,匈奴人的袖子永远都是油光锃亮。
呼延隆还专门提醒大家,根据匈奴人的习俗,左手碰过的食物是不能入嘴的……
“为什么?”有的族兵不解的问道。
“因为匈奴人都是用左手出恭,在这草原上,找帛纸、竹筹、瓦片实在太难太难。”
这个回答让众多族兵在一怔之后哄堂大笑了起来。
虽然笑声是最具有感染力的一种情绪,但远远的传到玉琉公主的耳中却不能让玉琉公主郁闷的心情有丝毫缓解。
虽然玉琉公主努力让自己来接受陆恒的那番战争无情论,虽然玉琉公主心中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匈奴人也曾便用过同样的血腥杀戮手段来杀死大齐帝国的疆民,杀死大齐帝国的妇孺老幼,陆氏族兵的杀戮不过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玉琉公主在心中不停的用各种理由来开解自己。
但当第二次杀戮以同样残忍暴虐的画面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玉琉公主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够接受这一切,她质问陆恒:“为什么要屠杀这个放牧部群?这个放牧部群的人并没有发现咱们的行踪啊。陆恒,你这个混蛋,你是不是杀人杀上瘾了?!”
“在每一次更线行军时都要屠杀一个放牧部群,如果有匈奴人在后面追踪咱们,这样的屠杀可以使那些追踪咱们的匈奴人误入岐途。”
陆恒解释道,他斜着嘴角瞅玉梳公主:“让你回京都吧,你又不回去,非要跟来,跟就跟吧,还叽叽歪歪的,张嘴闭嘴的骂我混蛋。你让我这个当主帅的很没有面子耶,就算你小孩不懂事,难道不能换个方式来提问?”
“你才小孩呢。”
玉琉公主嗔道,那一眼的风情让陆恒身子瞬间酥了半边,有多少天没碰女人了?板着指头算算,陆恒都想哭,他用扒皮一样的目光,狠狠的盯着玉琉公主的胸部。
——妈了个巴子的,还真是我说错,这……这哪是一个小孩所能够拥有的啊——
“那你希望我用什么方式来向你提问啊?”
玉琉公主瞅着陆恒,接着,她便发现了陆恒那双贼眼所注视的目标,不禁又羞又怒。只是,在羞怒交集的同时,竟然还有着一丝莫名慌乱和喜悦。
“当然是在晚上夜深人静该睡觉的时候,你到我帐篷来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