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姜先生伸手戟指,正是江夏城城墙方向:“我军还应该继续攻打江夏城,只是昨天的攻打,那是急攻,而以后的攻打,则要文火炖汤,以不损耗大量战力为主,慢慢来攻,同时还应派人去四处宣扬,就说江夏城正在遭受我军攻打,随时都有破城被屠的可能,而陆恒率军驻守在襄阳,就是不派兵来救,实在是无情无义、、、、、、”
“妙!实在是太妙了!”
便是长沙王李实这样老谋深算的人,在此刻,也不由击掌赞叹:“这便是先生你昨晚在酒宴上所说的,以江夏城为饵,钓陆恒来上勾的谋略吧?!”
“不错。”
那姜先生阴柔的声调忽然转高,隐隐有兵戈杀伐之声:“我军只派少量部队,骚扰广陵、豫章,而直接便来攻打江夏,在时间上,我军已经抢到了先机。”
“而派出斥候、密探,远行三百里,出人意料的发现了陆恒率军到达襄阳的消息,从而可以提前调整战略,占据到地利上的优势。”
“我十万大军,为恢复李氏王朝的辉煌,众志诚诚,而陆恒率军南下,不过是奸臣父子,为了一已之私,谋逆篡位,人人恨不能将其诛之,所以我军又得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我军三样皆占,所以此战虽然还没有开始,但在下已可料定,我军必胜,请允许在下,在此先为两位王爷贺。”
说罢,那姜先生一揖而下。
却不料,还没等他直起身来,便听桂阳王李亥扬着大嗓门,欢喜之极的喊叫道:“本王想起来了,本王想起来了,你定然是汝阳王府上,那个叫俊凤姜安的家伙,你蒙什么脸么?难道是担心本王要操你的屁眼、、、、、、”
在喊叫的同时,他大手一伸,已把那姜先生的蒙脸面巾给扯了下来,随后,柱阳王李亥傻了眼,张大的嘴能看见后槽牙,蒙面巾从他手指间飘落到地上,发出‘唰’的一声轻响,就象是一声叹息。
那张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深褐色的斑点,有的斑点,还在流着脓,难看到了极点,与桂阳王李亥记忆中的俊凤姜安相比,实在是天差地别。
或许,唯一有所相同的,便是在这张丑脸上,既流露出些许难堪的恼意,又有着别样的意气风发。
长沙王李实恼怒无比的喊叫声,这时候才传来:“不许对姜先生无礼!”
二百一十八章 雷霆
昭泰二年春,四月十七日黄昏,襄阳城外,小龙山。
乌云低垂,厚重如铅,倾压在百丈山峰之上,直似要将这山峰压塌,风声凛冽,更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风急云涌,林涛如怒,渐渐黑暗下来的天色,竟是说不出来的肃杀。
此刻,正是山雨欲来之时。
有一身影,就象是标枪一般,昂然站立在山峰的最高处,给人一种,便是天真的塌了下来了,只因为有那身影的存在,也能将天再次顶起的强大。
黑色的袍服,在劲烈的风中狂舞着,猎猎作响,就如咆哮的凶兽,要翱翔到九天之上。
“禀恒少爷,秦将军送来军报。”
“念!”
“属下今日已二次向跃马峡谷,一次向黑沙滩发动攻击,杀敌一千七百多人,同时还派出大量斥候,攻击叛军在南下路途上建立的烽火台,由于叛军有所防范,所以只攻下了十一座烽火台,在酉时,属下佯装力尽,已率军退回襄阳。”
“嗯,知道了!”
那名半跪的斥候用手敲击了一下胸甲,向自己的主帅表示敬意,又无声的退了下去。
现在,一切都布局好了,就看这贼老天肯不肯顺遂人意。
陆恒放目远眺,远处的襄阳城墙,正的沉浸在深沉夜色之中,渐渐的完全看不见了,唯有城中依次燃亮的点点灯光,昭示着方位。
那昏黄的灯火,因为此刻的风狂云怒,而显出别样的安静详和。
可有又谁能够知道。今天晚上,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对叛军发动雷霆一击地关键时刻。
这次南下平叛。陆恒原本有自己的战术打算,但在走到新城的时候,他就接到了派到南方去地密探,送回来的急报。根据种种情况综合分析。陆恒料定,叛军首先是要攻打江夏城,于是,他又临时改变计划,在一番商议之下,决定分兵。
此次平叛,事关重大,更有多方割据势力在虎视眈眈。所以必须要显示出雷霆之威,不但要胜,而且还要胜的干净利落。
用兵之道,以正和,以奇胜,战场上。没有一个人是傻子,要想做到以奇胜,就要做到‘动在九天之上,藏与九地之下’。
陆恒让秦翔率领四千人,打着自己的旗帜,牵走所有地马匹,并在每一匹地战马的马尾巴上,都绑系着树枝,扬起漫天尘土的急行军到襄阳,让人以为。声势浩大的平叛大军,已全部进驻到襄阳。
到达襄阳之后,秦翔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封锁所有的南下路口,便是一只老鼠,也不能让它逃到南方去,同时还需要大张旗鼓的造势,表示平叛的大军是打算在襄阳,与北上地叛军进行决战。
兵书中有云:“不能,示之能,能,示之不能”,平叛大军越是表示,要在襄阳与叛军决战,叛军便越会担心,平叛大军这是在施诈呢,其实是准备挥师南下,因此,叛军便不敢全力去攻打江夏城,而会小心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