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琉公主化悲痛为喜悦,她从喜轿中走出,遮脸的丝帕下面,是一脸忍屎憋尿的古怪神情,她也不跟陆石武他们打招呼,便扬长而去,几个闪身后,已悄失在街道的房屋楼阁之间,但徒然爆发出来的、高亢的、银铃般的、带着几分神经质的笑声,却远远摇曳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
陆石武不解地看看那两名亲卫,而那两名亲卫也正面面相觑,同样的,一脑门的官司。
二百零六章 血夜
战龙於野,其血玄黄,戍时。
天色昏黑,全无星月,唯有不时升空而起的朵朵烟花,璀灿耀眼,昭示着新年的既将来临。
“外城四门,内城八门,皆已大开,允许城内民众任意进出!”
“有二千城卫军驻守在东门,最高长官是城卫军骁骑都尉赵显!”
“城卫军新任总统领方仲行现在在北门,官署设立在抚南大帅张崎的府邸旁边。”
“禁卫军并没有效假休息,但都驻守在内城和皇宫之中,没有到外城来。”
“各位王公大臣,现都已驱车赶往皇宫,准备参加除夕盛典!”
“相国陆平已到达永和宫中、、、、、、”
一道道消息,仿佛流水一般的送到了汝阳王李越的面前,昭示着一切情况正常,脱离京都这个樊笼的最佳机会,已经来临。
此刻的汝阳王府,外松内紧,从外面看,仍然是一幅张灯结彩,欢声笑语,燃放着烟花爆竹,准备过新年的欢喜气氛,和其它王公大臣的府邸没有任何区别,而在府邸里面的广场上,所有的精壮之士,皆已披甲执戈,全副武装,神情激动。
汝阳王李越身着黄金甲,手持出鞘长剑,细长的眼眸中,闪动着破釜沉舟的决然,他手一抬,一名家将便把一匹鞍鞋具全的高头骏马牵到了他身边,汝阳王李越翻身上马,动作利落,会然不象一名已年近六旬的老人。
“姜安,你这就跟随本王一起,冲出京都去吧。”汝阳王李越瞅着四周的景物,诅咒发誓般地说道:“总有一日。本王还会回来的,让这京都,真正的成为我李氏王朝的京都!”
清冷地夜风吹掠而过,每一个人的心,都泛起淡淡伤感。
虽然已到了这样的关键时刻。但面容清秀宛如女子的姜安,却仍是身着士子的黑色长衫,神态从容自若:“王爷,请你见谅,属下不能跟随你一路了。”
“嗯???”汝阳王李越大感不解,鼻子拖着探问地长音,向姜安瞅去。
“现在,站立在这里的人,是三千七百名甲士。都是久经训练的勇士,是咱们王府的全部力量,东门的城卫军骁骑都尉赵显,也被事先买通好了,再加上王爷你的高贵身份,按说,要冲出京都,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但,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意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我们要做好最坏打算,属下建议,把队伍分成二部分,一部分三千人,在前面冲击。一部分七百人,在后面殿后,前面冲击的队伍,因为发动的突然性,再加上人数地优势,能够冲出京都的机会是最大的,也是最安全的,而殿后者,既要应付可能出现的意外。又要阻挡必然会出现的追兵,责任却更加重大。”
姜安一脸的慷慨激昂:“殿后者,不但要有直面死亡的勇气,还要有处理种种复杂情况的智慧,这样地重任,除了我,还有谁能够担当呢?所以,属下不能跟王爷你一路了。”
“嗯!”
汝阳王被感动了,这是一名多么优秀而忠心耿耿的谋士啊!他骑坐在马背上,深深地看了姜安一眼,眼泪岗岗的,然后举剑而挥,扬声吼叫道:“府卫们,跟随本王,冲出城去,有阻路者,一律格弑!”
众甲士轰然相应。
接着,府门大开,汝阳王李越在五百多名精骑卫士的簇拥下,率先冲出。
原本喧哗热闹,人人都欢天喜地的,准备迎接新年到来的长街,因为这队凶神恶煞队伍的忽然出现,先是短暂的愣然,接着,是惊呼,是喊叫,是闪避,是惨嗥,一些摆在街道两旁地摊点,在这股势不可挡的力量冲击下,瞬间支离破碎,年货纷飞,有不少躲闪不及的民众,或被撞得贴到了墙上,或是被一矛捅倒,流着鲜血,任由马蹄从他身上践踏而过。
这只队伍,就象是离弦的箭,更象是亡命的耗子,以不管不顾的快速,向东门推进,而长街的骚乱,也正以同样的迅速,向四面八方扩散传播。
“快!快!!”
汝阳王李越一边嘶声吼叫着,一边用战靴上的马刺,狠狠挺着跨下骏马地马腹,他恨得那马儿能够肋生双翅的飞起来。
汝阳王府离东门并不是很远,在盏茶功夫之后,汝阳王李越便远远的看见了东门的城墙,那城门,果然是大开着的,而且,在城门的两倒,并无一名城卫军士卒站岗。
汝阳王李越大喜,用来买通城卫军骁骑都尉赵显的千两黄金,实在是没有白花啊。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号角倏然响起,随后,那苍凉雄浑的声音,撕裂夜空。
这,这是怎么回事?
接着,汝阳王李越惊恐无比的发现,与号角声相伴的,是城门的千斤铁闸,正从半空中滑落而下,铁闸滑落下来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但汝阳王李越却清楚的估算出来,就算他能够变成一只最善于冲刺的兔子,也不可能在铁闸落地前,冲出城门去。
那是一种虽然缓慢,但却又令人绝望的速度。
看到一幕,那些跟随在汝阳王李越身后的府兵们都疯了,他们嗷嗷喊叫着,仍然不管不顾的朝城门口冲去,但所有人的心中都明白,这,只是徒劳无用的最后挣扎。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