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的脸上,仍然是那种漫不在乎的神情,但动作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向陆二冲了上去,接着,两个人的身子便碰在了一起,陆恒手中那柄,泛着淡黄色泽的木刀,硬生生的从陆二的肩窝处刺入,又从宽厚的后肩透了出去,长长的木刀刀锋,已经变成了枣红色,鲜血象小溪一样顺着刀尖流淌而下。
“啊、、、、、、”
发出叫喊声的,是围观的众人,特别是其中的几个女孩子。叫声尤为清脆尖锐,连远处桃林中的鸟雀,一大群地腾空飞起,带着片片粉润的桃花花瓣,在空中曼舞般飘来,这本是浪漫到了极点的迷人景致,但此刻,却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感觉到,飘飞在空中的。哪里是花瓣?分明是点点鲜血。
承受着巨大痛苦的陆二。也想喊叫,也想痛嗥。但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脖子,被陆恒的另一只手掌,牢牢的卡住,手掌上传来的力道,是如此地强猛,让他根本就没有反抗地余地。他的喊叫、他地痛嗥,在这只手掌的扼杀下,最后从嘴中冒出的,已全部变成了一个个带着猩红色彩的气泡。
陆恒面对面的近距离注视着陆二,他的目光很冷,全然无视陆二的挣扎,然后他把那只木刀,缓缓地从陆二的肩窝处拔了出来,由此而引发的强烈疼痛。让陆二的身子象上岸的鱼一样,拼力的挣动着,而他无论如何挣扎,也挣扎不脱陆恒攥住他脖子的手掌,口中向外冒出的气泡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陆恒在陆二的嘴边。努嘴轻轻一吹,十多个猩红地气泡飘飞在起,升到了半空,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万千异彩,竟是说不出的艳丽。
此刻,陆二已经眼睛翻白,气若游丝。
围观的人群中,传出了不能抑制的干呕声。
那些家族地游春少女,刚才还因为陆恒要面对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而对他抱有一份同情,此刻,同情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转为了说不出来的惊惧,‘杀人魔王!’‘这就是个杀人魔王!’的声音以快捷无比的速度,在人群中传递着,这个绰号,对于众人来说,以前只是一个抽象的意念,一段传闻,一份猜想,但此情此景,对这个称呼,所有人已有了再具体不过的认识。
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凶残和冷酷,是最让人感到可怕的。
木刀完全抽了出来,鲜血染红了陆二的半边身子,淡淡的血腥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陆恒的另一只手,也松开了陆二的脖子,陆二象团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他的下巴已经脱臼,所以发不出半点声响,如果不是他的身躯,还在间接性的抽动,所有人都会怀疑他已经死亡。
站在场地中央的陆恒,就跟传说中的魔鬼一样,挑着嘴角,神情平静无波,他抬起头,目光从周围人的脸上扫过每一个被他注视到了家族子弟,都下意识的躲避他的眼神。
正因为所有人都在躲避,所以才使那张,无所畏惧望向自己的容颜,显得分外醒目~~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穿着淡绿的春衫,手中拿着盛放桃花的花枝,人在桃花之后,人面桃花相映,竟是说不出的美艳无俦~~~
那剪水般的双眸,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个女孩是谁、、、、、、
当陆恒巡视的目光,最后锁定在,站在自己对面,惶然不知所措的陆石武身上,兀自还滴着血滴的木刀,缓缓抬起,直直指向陆石武的鼻尖:“不是要切磋么?来啊,陆石武,你也上啊,咱们俩也好好切磋切磋!”
“我、、、、、、”
陆石武就知道,陆恒会找到他头上,他万分后悔刚才没有及时撤退。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陆石武的脑海,就如高速旋转的风车,脸上的表情,更如走马灯般的变幻不定。
~~~上去拼命?不行,那根本就是送死!现在再撤退?不行,已经来不及了!跪地求饶?这太丢面子了,也许能够保住性命,但,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么?~~
从陆石武脸上的神情,所有人都能清楚的读懂,他内心激烈的挣扎,只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这个在陆氏老宅中,向来横行霸道,不肯忍低服软的陆石武,最后竟然挤出了一脸,从来没有人见过的谄笑。
要知道,陆石武就是对他爷爷陆宾,也从来没有这样的笑过。
如果长老陆宾此刻在场,看见陆石武这付没有出息的样子,十有八九会气的休克过去。
“、、、、、、、、恒、、、、、、、恒叔,你、、、、、、、你是我的族叔啊,我怎么敢跟你老人家过招呢,那不是以下犯上么、、、、、”
对于陆石武这忽然的转变,陆恒也同样没有想到,族叔,这倒也不错,论起辈分来,陆石武虽然比自己大上一两岁,但确实应该喊自己族叔,只是,现在才想起来喊自己族叔,是不是晚了点。
陆恒仍然以那种倾泻暴力的眼神,盯视着陆石武,指向陆石武鼻子的木刀刀尖没有丝毫的移动。
“、、、、、、、、恒叔、、、、、、”
汗流满面,汗湿重衣,不过,陆石武也曾威风过,也曾剿灭过不少小型的少年暴力团伙,算得上是经历过风浪,他深知在这一刻,做为胜利者,最喜欢听到是什么样的言辞:“恒叔,我以后就跟着你混了,便是上刀山、下火海、碱水泡、油锅煎、、、、、、侄儿也在所不辞、、、、、”
陆石武指天指地的诅咒发誓,还真为他带来了转机,陆恒想起了潜龙营中,人手匮乏的情况,这小子的身板看上去,还真挺不错呢,如果自己把他打个半残,确实有些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