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无意对其心慈手软,却不曾想过对祁瑭出手…可巢毁卵破,到底还是牵连了那孩子。
“若非妹妹自以为是拿出解药,大皇子或还有救。”
明丹姝既能拿得出毒药,手里自然有解毒之物,她便刻意又着杜方泉在给瑶华宫的银丝炭里混了与解药药性相克的乌头粉…
大皇子若未服下番稔花蕊,落心草和乌头粉两相克制,或许还能活得久些。
不屑一顾:“皇上偏心,在二皇子身边配了成林验毒,却任长子自生自灭,如今一副爱子心切的模样又给谁看?”
明丹姝以为,吴秋乐对贵妃下手,是为夺皇长子…但也随身带了解药,便是以防万一,却不曾想其疯迷至此!
从一开始,三皇子为其生母所害,理儿再三遭暗害,嘉阳丧母,再到今日的大皇子…
这场权力斗争中,主动入局者,皆都有自保的能力,受害者偏是最无辜之人,唯稚子而已!
丧钟又敲了七下,瑶华宫仪贵妃,薨!
吴秋乐自眉眼之间带着些精致的残忍,起身看她,缓缓道:“两军对垒,总要势均力敌才好看…贵妃母子,权当是我与妹妹的告战书,免得让妹妹看轻了我。”
明丹姝执茶洒在地面,送客:“言尽于此,请吧!”
只是…贵妃与大皇子一死,便是将郑穷彻底推向了门阀士族,佟伯庸手里的二十万兵马与西北军合流…边境,怕是要乱了!
“对了…”吴秋乐贴到她的耳边,声音极低:“余下的事儿,权看妹妹的了。”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既担了这与虎谋皮的风险,自然没有松手放过皇后的道理…
目送她走远后,明丹姝阖门命山姜守在外面,扳动书架上的机关…点了盏琉璃灯,顺着暗道轻手轻脚往下走。
暗门打开,里面站着的却非她所想…而是…“康乐?”
“丹姝…”她回过头来,多日不见,平日顾盼生姿的一双眼睛凹在眼窝里。
嚅嗫不可置信:“是…瑭儿薨了?”
祁瑭是长子长孙,这辈的第一个孩子,个性又软绵可亲,便是她过去在皇寺时,也常差人往东宫送些吃食玩意儿哄他。
“是,你都听见了。”内室无窗亦无风,她的床幔上悬了一根暗线,与密室里的头一道暗门相连。
来时,吴秋乐一直在她书房里打转儿,却并未往寝室去,显然虽只景福宫有密室,却不知确在何处。
方才见床幔动,以为是他去而复返,便拉扯着吴秋乐多说些,以洗脱自己的嫌疑,不曾想却是多日未曾回宫的康乐。
“我…我能做什么?”泪珠子夺眶而出,声音都打了颤儿:“我替你去和皇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