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祁钰有些动容,他二人皆有许多的不得已,欲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
“皇上方才要说什么?”话锋一转,明丹姝续了盏清茶,忽然问道。
他对明家的情分是真,利用这情分拿捏利用着明家的旧部故吏也是真的…
既然如此,她亦能如法炮制,将这情分为己所用。
“贵妃母子告丧,郑穷彻底不能再用了。”郑穷原本便在皇室与门阀中摇摆不定,如今大皇子明面上夭折,算是彻底绝了他来日倒向皇室的可能。
既不能拉拢,便只能取而代之。西北军远离京城,皇权的辐射管辖有限,正因如此,取代郑穷的人唯他亲信可担之。
“朕打算让继臻试试。”
明继臻屡立奇功,在军中威信水涨船高,这其中少不得浮屠军主将刘青等人的开路提携…
内外打着呼应,空出郑穷他可用彻底清洗西北军者唯明继臻可用,祁钰不知道这其中有几分是明丹姝的手笔,倒也算是乐见其成。
“皇上是想用,凉城刺史这步暗棋了?”明丹姝思维敏捷,一语中的。
想在战场上拉下郑穷无异于痴人说梦,只能在后方一点点将他的军权蚕食殆尽
早前顶替惠婉仪父亲的人,经过这几个月的部署,也该动上一动了。
“臣妾会让承平票号伺机配合的。”雁过留声,当年郑穷受贿与徐鸿和太后…无论有没有罪证留下,她都会将郑穷按在刑堂上,将明家的旧冤掀开一道口子!
“好。”
她不动声色打量着祁钰的神色,并未有推诿隐瞒之意…当年事发前,他到底知道多少?
君主不可露喜好于人前,食一物不过三,可祁钰又搛了块鸡丝豆腐裹…
有感她的目光,筷子顿了顿…
不知是在说饮食,还是意有所指旁的什么…轻笑道:“纵是皇帝,亦有许多无可奈何之事。”
“皇上喜色泽清淡的食料、汤羹、细面,喜热食,喜小曲酒、蒙顶甘露…”明丹姝对他的喜好如数家珍,皆源由祁钰从前常来往明府,她娘心疼他幼年丧母,特在饮食上用心安抚。
她又搛了一块他喜欢的酥黄独,眉欢眼笑,带着轻盈盈的得意:“如今世上,唯臣妾知得!”
祁钰勾了勾嘴角,今日早膳不知不觉的确用了许多,又添了块奶黄酥到她的玉蝶里。
她自幼喜甜,他与胥淮往往觉得甜腻的吃食,偏她津津有味。
捡起方才的话尾:“继臻虽有军功在身,可欲担起西北军一方主将的位置尚且不够,朕派他往别处再攒一攒资历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