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丹姝回望时,正好见祁钰单膝跪在太后旁的血泊里,也脸色青紫地大口大口呕血…
上前一步,飞快将二皇子揽到自己身后:“理儿!过来!”
“姐!怎么办?”大殿上乱作一团,明继臻警惕地护在她身前。
“好好安置外祖吧!”明丹姝神情复杂,却还算镇静,徐鸿这样毫无预兆地行刺让所有人措手不及…叮嘱:“皇上醒来以前,别离宫。”
太后罹难、皇上昏厥,众人照规矩不得离宫,都都心忡忡受禁军看管着坐在太极殿里。
“理儿,母妃问你,你父皇为何中毒?”明丹姝神情严肃,将二皇子拉到侧殿背人的地方。
“儿臣不知。”祁理垂着头不看她。
“说实话!不然我也保不住你!”明丹姝鲜少对他这样地疾言厉色,质问:“是什么毒?”
“儿臣恨他们!恨他们害了我母后!”祁理眼睛通红,从怀里掏出个绿色的小瓷瓶:“这是我姨母过去给我防身用的。”
“儿臣怕牵连母妃,所以在皇后宫中给他下毒。”到底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他后知后觉才感到害怕,紧紧拉着她的袖子:“母妃问过儿臣想不想做皇帝,儿臣不想,儿臣想出宫!”
“乖!没事了。”明丹姝安抚着他,循循善诱:“你去前殿,找刑部的李汤大人,告诉他你父皇是在长乐宫中的毒。其余的事情…交给母妃,你会没事的。”
这时候,最需要个正直的人,出面主持“公道”。
明丹姝绕去皇上寝宫,见太医们都有条不紊,便知祁钰已经脱离了危险。
与皇后四目相对,莞尔,转身往后宫走…
“丹姝妹妹。”皇后叫住她。
“许久未听姐姐这样唤我,何事?”明丹姝站在红墙前,只是浅笑着,一如在明府、在百戏班时,从未变过。
“我一直不知道,自己输在哪?”败局已定,心绪倒平和了许多。
“姐姐错了,姐姐从进宫起,便注定不会赢。”檐上化开的雪水打在明丹姝的肩上,又是一年春。
“他会死吗?”皇后又问。
自从二皇子到了长乐宫,她表面疯癫,实则一直在暗中监视,发现那瓶毒药后…她挣扎犹豫过,却还是抬手让他去做。
如果皇上此时驾崩,一切的斗争便会戛然而止,她只要还坐在皇后的位子上,无论哪个皇子登基,无论明家要与徐家如何争斗,她都会是母后皇太后。
可笑今日…她和徐鸿还真是父女,如出一辙地自私,她放纵二皇子下毒时,不曾考虑过东窗事发会连累徐家,徐鸿…也不曾顾及她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