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子一愣:“这却是为何?”
他有些想不通,所谓的质子,不过是个由头,能够成为他与西伯侯的纽带,那便够了。
平日里在朝歌享乐不好么,怎么还想往殷受身边凑,莫不是还有别的心思不成?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周邑一惊,立时想明白了其中关节,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唉……兄长好意我岂能不知?心下亦是感动非常,能够安心享乐自然是好,只是……”
“唉……父亲临行前叮嘱,命我辅佐兄长,可小弟才学有限,无法多行助力……”
“小弟擅长音律,倒不如给兄长做个耳目,方不负父亲教诲,若是只图享乐,岂不是忤逆不孝?”
话音一落,眼中已泛出了湿意,动情至极。
微子怔了怔,起身而拜:“伯候与贤弟之情,为兄受了,日后必不相负!”
周邑也慌忙起身,躬身拜道:“小弟代父亲,谢过兄长。”
微子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今日痛快,你我兄弟不醉不归!”
“好,小弟舍命陪君子,今日不醉不归!”
“贤弟,请!”
“兄长,请!”
可谓是觥筹交错起,宾主尽欢颜。
……
当啷……哗啦啦啦……
木桌上,几枚金钱散落,滚动了几下,随即便停了下来。
昏黄的油灯,仅将桌面照亮,四周一片黑暗。
一道浑厚的男音响起:“奇怪,这商汤运势似未大变,为何朝歌却尽显颓势,这又代表了什么?”
说完,一只大手将金钱拾起,放入竹筒之中,伴随着轻若蚊鸣的咕哝声,哗啦啦的摇晃了起来。
那咕哝声一停,竹筒倾倒,金钱再次滚落到了桌面上。
“奇怪,仍是这卦象,莫非是王位更迭之相?取而代之……取而代之……倒也能说得通。”
“唉……也罢……”
一声叹息过后,那只大手执起了油灯,橘色的光芒,将一个身影映照了出来。
此人一身麻布长袍,长发披散,那张脸与周邑有八分像,只是苍老了许多。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微子心心念念的强大助力,西伯侯姬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