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昌和阿辰夫人他们什么也没问,只说了句“路上小心!”想来良之已经在事先打过招呼了。到了城门前,他们下了马车,步行走到佐佐家门前。
他领着她进了院子,指了指正对着的门道:“我就不进去了。”
她“嗯”了一声,上前轻拉开门而入。
一进门,是个畅快的厅,厅中一股子酒味儿,却无人。她看了看侧旁的一个半拉开着的门,轻轻走过去,拉门而入,走进那房间。
房间不大,倒也敞亮。放眼望去,若歌看到了侧卧在桌前背对着她的利家,她一阵心酸,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他吼道:“良之,我说了不见你,滚出去!”
她上前两步,站定看着他,起先想好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他猛得转过身,一脸怒气,见是她,满脸怒气化为错愕,然后变为黯然,缓缓坐起身。
她走到桌边,随意的跪坐下来,拿起桌上的酒壶摇了摇,里头还有些酒,又放下,静了一会儿,她问:“你现在究竟有何打算?”
沉默了一会儿,他道:“不知。”
她讶然:“不知?”
他望着她,闷声说:“我只是心里很乱,想一人静一静。”
他往盏中倒了酒,凝视着酒盏发起呆来,过了半响,他抬头望着她,细声问:“你肯做我的侧室吗?”
她一时愣住,方才在路上准备的所有谈话内容中的确没有这一项。若歌看到利昌和阿辰夫人的婚姻和睦,竟忘记在日本“一夫多妻”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热烈渴望地看着她,重声道:“我一定会待你更好,我保证……”
她赶忙打断他:“我不愿意。”
他紧咬牙,看着她点了点头,猛然端起酒盏,一饮而尽,“我知道!即使让你做我的正室,你也不见得会答应,可我总抱着一丝希望,现在……”他苦笑一声:“更是无望。”
若歌拿起桌上的另一个酒盏,看了看,在手里把玩着,“既然什么都已明白,那就做个实在的明白人,不要再和良之斗气,不要再让利昌大人他们担心,又招主公大人生气。”
他又倒了盏酒,饮完后说道:“我已经领命,还想让我怎样?”
她拿过酒壶给自己也倒上,“大事都已屈从,又何苦计较于区区小事?”说完她也一饮而尽。
在大明滴酒未沾过的若歌不习惯酒的辛辣,被呛得不停的咳嗽。待稍平静,只听他柔声问:“若歌,你心里可曾有我?”
她抬头,看着紧张、期待、不安交织在一起的他,手揉着衣袖,轻声道:“有过的。”
他如释重负地长吐口气,微笑:“若歌,我很开心。这几天一直想当面问你,可又怕得不到渴望的回应。”他又喝了一大口酒,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嫁给我?”
她嗫嚅道:“我说出来,你可别误会。”
“说吧!”他把酒盏放在方几上。
“其实不是正室侧室的问题。即便我当正室,我也坚决不会允许我的丈夫有别的女人。”她望着一脸震惊的他,继续道:“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总而言之,我绝不接受一夫多妻。”
他静了静道:“只有这样?”
她摇头:“你也知道,我从小生活在太平盛世,所以不喜欢过战争中的日子,经历父母过世的事后,我愈加痛恨生离死别,而战争必定会带来生离死别。我害怕过担惊受怕的日子,害怕过为争战在外的丈夫担心的日子,所以我不适合做武士的妻子。而阿松却不同,她从小生活在这里,父亲战死的事和她母亲改嫁的事使她在诸多战争中变得愈发坚强,她才是真正适合你的人。柳若歌要找的人,不必有权有势,也不必富甲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