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二凭闪进茅屋,立扑里间。
他脑海中所构想的画面果然实现,里面竹榻之上半躺着一个全身上下已无寸缕、身上还有不少血痕的年轻妇人,一动不动,似已晕绝,身边还堆了一些被撕烂的中小衣等。
一个衣裳不整的壮汉正击碎后窗,飞纵而遁。
马二凭人刚抢进里间,那壮汉边自逃遁,边自扬手掷来三点粉红色的星光!
马二凭何等江湖经验,一看星光色泽,便知是下三滥绿林人物才用、最遭正派侠士之忌的迷香暗器!
于是,他先摒呼吸,再挥大袖!
在内家罡气的狙击之下,“波、波、波”三声轻爆,使这茅屋里间幂布了一片粉红色的烟光!
马二凭儒衫大袖接连几挥,排散驱去了漫空粉红色的烟光,但那壮汉却已逃之夭夭,失去踪迹。
凭马二凭的绝世脚程,自然不难追到他,但在这种情况下,追人似乎不如救人要紧。
因为屋外老妇显然已死,榻上年轻妇人却不是晕厥,便是被那下流贼子点了穴道。
马二凭只消救醒少妇,问出那下流恶贼的大概来历,何愁不能加以追寻,给他个应得报应!
但马二凭欲待下手解救,又觉有点为难。
因为那年轻的少妇是仰面躺在榻上,全身赤裸,委实不太雅观!
马二凭无可奈何,只得先取过榻上业已撕成碎片的中小衣,胡乱遮盖了少妇的私处,然后再仔细端详她究竟是惊吓晕厥?还是被人点了穴道?
谁知就在马二凭低头向这赤裸少妇仔细端详,并伸手到她双峰之间试探气息之际,茅屋窗外却射进了两道冷峻的目光!
这两道目光是来自一个绝美的白衣少女!
也许是白衣少女的轻功太高,也许是马二凭专心救人,竟未发现窗外忽有人来,而来人又正是他苦苦追寻的“寒霜公主”狄小珊!
狄小珊人在窗外,看不见马二凭试探气息的动作,只看见马二凭是把手儿伸向一个赤裸少妇高耸的双峰!
于是,她脸上现出了鄙薄之容,但未发出什么冷哼,只是嘴角一披,悄然而退。
她来既无声,去亦无迹,马二凭哪里知道竟又背了一个莫大的黑锅,他已认定榻上少妇只是受惊晕厥,遂轻轻一掌,向她当胸拍下!
谁知一掌才落,少妇口中“嘤咛”一声,竟应掌喷出了大片血光!
马二凭心想,这少妇倘系晕厥,一掌应可震醒,然后,再替她诊察脉象,看是被点了什么穴道!
总而言之,马二凭不知已背了莫大的黑锅,他想避免瓜田李下之嫌,对榻上赤裸少妇尽量作肌肤上最少的接触!
“晕厥”的情况在他意料之中,被“点穴”的情况,也是加以假设,但一掌才落,竟会将赤裸少妇震得从口中喷出大片血光的特别情况,却完全出于这位“孤星俊客”的意料之外!
这情况倒有点像是赤课的少妇被人点了“五阴绝脉”的模样。
赤裸少妇也必至玉殒香消,毫无挽救的余地。
因凡被点了“五阴绝脉”之人,纵受片羽之加,疼痛也如刀磔,则自己适才当胸的一掌,岂不把这赤裸少妇的肝肠脏腑震得寸寸碎裂!
但那万恶贼子既将这少妇褪去内外衣裳,分明意在淫辱,又怎会用内家极高手法点了她这不能再经任何触碰的“五阴绝脉”?
故而,手掌才落,血光一喷,马二凭心中便布满极复杂的情绪!
他心中有惊,有疑,有想不通,更有对这赤裸少妇的一百万分怜悯和一百万分抱歉!心中情绪如此复杂,使动作上和反应的敏锐程度上难免略受影响!
何况,他与那赤裸少妇几乎是一躺榻上,一站榻前,面面相对,距离太近!
更何况那片血光喷得太以出人意料,又四飞如雨,面积极广!
这么多的因素加在一起,马二凭躲不开了,他被那片血光喷了个一身一脸!
马二凭被惊、疑、怜悯、抱歉等情绪,暂时蒙蔽的灵智,在一被血光喷中之时,便立告完全恢复!
因为这片血光不应是脏腑尽碎之人绝命前所喷,其中竟蕴有“洒雨飞星”
的高明内家真力!
马二凭怒哼一声,身形电闪,退出里间,到了堂屋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