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白衣毒樵”不是这等光棍人物,越是如此,越是必蓄有凶谋!
至少,他那根去了斧头的斧柄金笔,除了点、打、划、拿,当作兵刃以外,定必还有什么不肯公开的恶毒花样。
玉清师太心念动处,加以试探地目注柴斌,含笑说道:“柴施主,你要我手中这柄‘长尾涤尘玄拂’,贫尼当然奉陪,但。。”
她说至此处,故意眉头略皱,拖长语音,柴斌果然立即接口道:“庵主不必有何碍难,有话尽管直讲。”
玉清师太道:“贫尼觉得今日既系以艺会人,何必定以兵刃为限?柴施主倘若还精擅什么暗器、玄功或其他神奇功力,不妨都杂在这‘三变如意斧’中一齐施展!”
这几句话儿果似正中柴斌下怀,在脸上闪现一瞥即隐、难以掩饰的笑容说道:“庵主此意正合我心,但那样一来,手下难以收敛,凶杀意味定浓。。”
玉清师太一摆手儿,接口说道:“柴施主不必太慈悲了,大会主人冉魔君已然说过,较艺当场,生死由命,你们‘红河五毒’中的老二‘黄衣毒渔’郭施主不是业已撒手万缘,置身坟内了么?”
一提起“黄衣毒渔”郭翼丧命之事,柴斌不禁怒火大盛,手执“三变如意金斧”,向玉清师太厉声说道:“好,庵主既欲以慈悲手段超度柴斌,便请你大展佛法!”
语音落处,撤步盘旋,目光觑定玉清师太,仿佛魑魅攫人,作势欲扑!
玉清师太懒得和他作张作致,也不活开步眼,一甩手中“长尾涤尘玄拂”,来了一招“金针度世”,千百条细长的拂尾聚而不散,凝成一点玄光,向“白衣毒樵”柴斌的当胸点去。
柴斌深知拂尘出手时是聚为一点,但快达胸前之际必散为无数飞丝,遂一扬手中“三变如意金斧”,佯作虚挡,等玉清师太此势变化,由聚而散的一刹那间,设法加以反击!
谁知玉清师太的“大罗十三拂”随心所欲,妙用无方,可随对方意念由实化虚,由虚化实!
柴斌以为“长尾涤尘玄拂”必然由聚而散之想,完全料错,遂被玉清师太的长尾玄拂,点中在“三变如意金斧”的斧身之上!
拂丝虽是软物,但一为内家气功所贯,力量却岂止千斤!
柴斌只觉腕间一震,虎口奇酸,那柄适才还当众炫耀的“三变如意斧”,几乎在第一招上便告脱手落地!
他这才知道正派成名英侠果然修为深厚,确非等闲,自己必须全神应付,丝毫懈怠不得,倘若接连再败一阵,“红河五毒”还有何颜再在武林中叫甚字号?
念动、神凝、抱元、静气,果然大不寻常,把手中一柄变化殊多的“三变如意斧”,忽长忽短,展尽精致,招招都带有凶悍无比的威风杀气!
玉清师太则沉稳异常,以一柄“长尾涤尘玄拂”见招拆招,见式化式,应付得当相当潇洒!
转眼间已是三四十个照面,外行人看来,“白衣毒樵”柴斌攻势凌厉,似乎占了上风,但内行人却均看出玉清师太智珠在握,未展全力,已是不败之局!
论剑大会主人“万妙魔君”冉东明便看得双眉暗蹙,向身边坐的金冷月悄悄说道:“这位玉清庵主施展的是什么拂法?相当沉稳精奥,并似留有杀手,隐藏未发!柴老三若步他二哥郭翼后尘,红河弟兄岂不威名扫地?”
金冷月伸手提壶,替冉东明斟了一杯酒儿,娇笑说道:“大哥放心,柴老三的‘三变如意斧’虽似难以克制对方,但他还有特长未曾施展,‘红河五毒’之中可能数他最毒,我们安心细看,好戏在后面呢!”
冉东明摇了摇头,似乎不以金冷月所说为然,皱着眉头,把手中酒儿徐徐饮尽。
群侠方面,也正为场中之事有所议论。
少林掌门方丈了悟大师首先咦了一声,低低说道:“玉清庵主显有精招未发,她何必隐藏实力,与柴斌这等缠斗?”
马二凭微笑道:“大师有所不知,我玉清师姊这套拂法是由‘大罗十三剑’中化出,她深恐若是过展精微,被群邪有所观察,会影响到在下与冉东明决战之事。。。
了悟大师闻言了然,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又向马二凭问道:“原来玉清庵主竟具有如此深心,但她这样缠战下去。。”
萧冷月听出了悟大师话中之意,遂在一旁接口笑道:“玉清师姊是在等柴斌活得不耐烦时,自彰阴恶,再加超度。。”
峨嵋九玄道长笑道:“萧姑娘此话怎讲?”
萧冷月道:“红河五毒之中,数这‘白衣毒樵’柴斌心性最为阴狠,并豢有各种凶毒之物,他在发现仅凭武学修为无法占得上风时,必然另起凶心,那样一来,岂不恶迹昭彰?玉清师姊便可心安理得地下手超度他了!”
“云龙三现”公孙泰闻言,不禁双眉微蹙,目注萧冷月道:“萧姑娘,武林较艺,首重公平,有些阴毒蛇虫着实厉害,防不胜防,似乎不是仅凭真实武功足以应付,要不要我。。”
公孙泰话犹未了,萧冷月已截断了他的话头,含笑说道:“老人家望安,我等来此之时,曾遇‘天驼蛇婆’苗秀秀前辈,蒙她老人家告知,这场论剑大会中难免有凶毒之物出现,故而曾略加传授,并送了一两样灵异之物,大概还可以防身,或更反加克制!”
公孙泰是昆仑耆宿,对于这一带的边荒高人自然熟悉,所以萧冷月说出曾得“天驼蛇婆”苗秀秀的传授馈赠,便知自己不必再为此担忧,向萧冷月看了一眼,诧声笑道:“哦,苗老婆子居然会管闲事,她的那根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