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天台上,吹着冷风。
口袋里的手嗡嗡作响,他看也没看,就接起来了。
是年美兰。
年美兰没问顾盛明明是上课时间,怎么还接了她的电话。
她在电话那头轻声细语,就说一些她遇到的趣事,还问顾盛要不要她给老师打电话,请一个长假,让顾盛好好玩一下,散散心。
拿着手机的那只手,慢慢收紧,手机的金属边缘在顾盛手上压出了红痕,但是手的主人并没有在意。
“妈,你给我找个心理医生吧。”
顾盛声音里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鼻音,年美兰在那头停顿了一会儿。
“盛盛,你想通了?心理医生已经找好了,是国内外最顶尖的心理医生,你什么时候想看都可以。”年美兰有些激动,想到顾盛现在的状况,她又担心地说,
“盛盛,你不要有压力,妈妈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你要知道,我们永远都会在你身后,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可以回家,和家人一起面对,好吗?”
想到上辈子,他在最后一刻,听到有人打电话说,他的家里人已经在尽力赶来了,但是他还是没能等看他们最后一眼。
顾盛眼前的视线模糊了,他点点头,又想到电话那头看不见,他哽咽着说:“好。”
年美兰自然也听出来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很是担心,问现在要不要来接他。
他说他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年美兰只能答应。
挂了电话,年美兰给早就预约好的心理医生去了电话,告诉她这次不用推迟,他们会把顾盛带过去的。
顾父从文件中抬起头,看她挂了电话,还是一副满脸愁容,心绪不宁的样子,就问道:“盛盛不是答应了吗?你还担心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盛盛吗,你不也一样,这页文件是什么心系国家大事的合同,你要看那么久?”
见自己的心思被妻子拆穿,顾父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
年美兰坐在沙发上,摘下金丝眼镜,揉了揉额角。
“你说盛盛到底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你派去调查的人怎么说?”
顾父想到手下送上来的资料:“我派了几批人去,都说盛盛那段时间一切正常,就是从生病开始,盛盛就有些不对劲儿,带他去看医生,身体也一切正常。”
年美兰想着这段时间,顾盛的举动,如果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一些小动作和习惯还是跟原来一模一样,她都要怀疑顾盛是被人夺舍了。
他们骗顾盛去体检,但是他一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就浑身颤抖,满头大汗,如果不是被他大哥死死压着,差点就被他挣脱了。
后来在医生把白大褂换下,顾盛才强撑着把体检项目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