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有一人还是可取的,可说是这湘君城唯一的清水了。”秋意遥却道,并从袖中掏出一张白纸递给宜王。
宜王接过摊开,然后抬首问道:“陈令?”
“嗯,陈令,青莲县令。”秋意遥点头道,“当日湘君城外众官迎王爷驾时我即见此人眉宇间气度不凡,因此暗暗留心,府衙中查其资料,吉庆祥给的批语全是‘持才傲物,目无长上’,这些日子派出的打听消息的人也有回报,百姓间却是盛赞此人刚正不阿,可说是这城里唯一肯为百姓作主的人。”
“哦,这样吗?”宜王细看着手中的资料,从陈令的出身至政绩详详细细的全部列在上面,“这是你整理出来的?”
“嗯,王爷既来了湘君城,便不可屈了此人,且连日来王爷为着水家之事颇为操劳,此人正好可为王爷重用,为王爷分忧。”秋意遥看着神情颇为疲倦的宜王道。
“本王知道了,等下我即派人召他前来。”宜王点头收起手中的资料,“其实你……”
“王爷,还有一事要注意。”秋意遥却连连打断他后面的话,他知道他会说什么。
“什么事?”宜王闻此不由问道。
“京城。”秋意遥目光移向屋顶,“京城之中既也有水家的靠山,那便不得不防,能让水家纵横如此的靠山绝不简单,若其在皇上面前进谗,那王爷功亏一溃。
“那不妨。”宜王却道,“皇兄信我,我信皇兄,所以无须担心。’
“哦。”秋意遥闻言不由双眉一扬,然后轻轻一笑,“如此就好。”
竟然有这样的君臣,这样的兄弟,这样的情谊,这样的信任!世间有几多呢?
“我倒是担心水家那边,我这几日不动手就是不想打草惊蛇,我要一举除尽!但水至天却不会如此有耐心,我就担心他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举动来。”宜王道。
“那王爷也不必担心。”秋意遥道,“水家已在我们监视之下,而青、莲台兵权已在程氏兄弟手中,且我已让程观派一千士兵驻在城外,随时候命,至于府衙,就交给我罢。”
“嗯,有你安排我也就放心了。”宜王赞赏的看着他,心中终于明白为何皇兄这般想要得到这个人才,就是自己也心动了,不想放他走了。
这个人,仿佛世间万事都在他的掌握,那种料事如神的智能,那种自信却淡定从容的风采,实在让他叹服!书上盛赞的那运筹帷幄中、决胜千里外的人就是此等模样吧?!
而同一时间,水家。
水至天的书房中,水至天及三子皆在坐,似在等什么人,半晌后,水至天站起身来,在坐前走来走去,似极为不耐烦的样子。
过一会儿,只见几名仆人走进来。
“人呢?”水至天瞪着那几人问道。
“回老爷,吉大人说偶感风寒,不能前来。”
“回老爷,陈大人说公事繁忙,不能前来。”
“回老爷,谢大人说夫人生病了,不便前来。”
…………
几名仆人一个个禀报,而水至天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一掌拍下,上好的檀木桌便给他拍散了架!
“全不能前来?!这些混帐东西!”水至天怒声大骂道。
“你们退下。”水家长子水朝辉挥退仆人,然后看向父亲,“爹,现在如何是好?这些个大人现在竟是迫不及待的要和咱们撇清关系了。”
“哼!有那么容易撇清吗?”水至天冷冷一哼,“我若死,必叫他们陪葬!”
“爹,现在先别管吉庆祥他们,而是我们怎么办?二哥如何救他?”水家三子水朝宾道,“那些贱民们全递了状子告我们,而宜王却至今未有行动,不知有什么主意?掉得人心颤颤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个法子才行!”
“你以为我没想到吗?”水至天怒视水朝宾一眼,“可这宜王软硬不吃,根本无法打动!”
“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吗?”水朝辉道。
“哼!为父是这样的人吗?”水至天目露冷光,双拳紧握,骨头咯咯作响。
“那爹你有什么法子?”水朝宾焦急的问道。
“我自有打算,你们这几天只要安分守己的呆在家里就行,别再惹出事来。”水至天告诫两个儿子,“落云呢?哪去了?”
“不知道,自那天他打二弟后,就再也没见他回来过了。”水朝辉答道。
“喔。”水至天闻言眉头一皱,却又未说什么,只是眼中闪着精光。
深夜,一条黑影避开守卫,悄无声息的潜入府衙,身手敏捷,并未惊动任何人。
黑影直往府衙后院而去,此时夜已深,所有的人都回后院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