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是,这样的她,还能像秋天的银杏树那样逆光生长,朝气蓬勃,国师的心里有一丝丝骄傲——这是他亲自选的,果然是命中注定。
&esp;&esp;“本座不住那边,”国师道,“后来街道扩建,那棵树被砍了,你知道么。”
&esp;&esp;“嗯。那天我去了。”顾柔显出回忆的神情,那时候她爹爹刚“死”,她和弟弟相依为命,当时两河闹饥荒,灾民在城外拥堵成群,外面的人出不去,里面的人进不来,城中物价飞涨,一颗萝卜都要卖二十文钱。她那会还小,什么都不太懂,只能一件一件省着变卖家里的古董宝贝,去换得姐弟俩的口粮。有一天,她把母亲生前遗物里的一件镯子当掉了,换得一点银两揣在怀里,经过青盔巷时,发现那颗陪伴她长大的老树被砍掉了。
&esp;&esp;“我捡了它几片叶子留念,到如今还保存着。”顾柔说着,忽然醒过神来,莫名其妙,自己怎么会同大宗师说这些!“大宗师您还要茶么,我给您添着。”
&esp;&esp;“不必了。你不是还要去接你弟弟么。”
&esp;&esp;“今日时辰不早了,我待明早等他放课再去。”
&esp;&esp;“嗯。”
&esp;&esp;顾柔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大宗师……现在时辰不早了……”刚刚的旁敲侧击,他是不是没听懂啊?
&esp;&esp;“嗯,确实,”国师拧眉道,“用膳的时辰了。”
&esp;&esp;顾柔连声附和:“是啊是啊。”您该打道回府吃饭了。
&esp;&esp;“那你为何还不做饭,本座饿了。”
&esp;&esp;“……”
&esp;&esp;国师眉毛一挑,几分鄙夷地看着顾柔:“本座千辛万苦护送你回来,连一顿饭都不舍得请?”
&esp;&esp;“这……好那我去做。不过家中如今没有菜,我得先去一趟市集。”
&esp;&esp;“罢了,本座先走了。”国师起身来。顾柔忙送着他:“您不在这吃啦?”
&esp;&esp;国师长身一倾,目光灼灼,压得顾柔凭空向后弯下腰来,呼吸扑在她脸颊上:“今个且先饶你一回。本座还有事,先走了。”
&esp;&esp;“国师慢走哦。”……嘁,怪胎!
&esp;&esp;他说吃饭不过是逗她的。今天他刚回朝,势必要先进宫向皇帝复命。云南的变化又传来新情况,须得尽快拿出个应对方案才是。他虽心悦顾柔,但身系家国,肩上的重任并不能松懈分毫。
&esp;&esp;……
&esp;&esp;国师走后,顾柔跑去雍和钱庄查了一下存款,连秋上承诺的银子真的一分不少地存进来了,这说明他虽然回到云南了,可是在京城仍然有他的的隐秘势力在。
&esp;&esp;想起国师曾经流露过收复云南之意,如果他像那样做,是不是应该把雍和钱庄这条线索告诉国师?不行,如此一来自己是九尾的事情便会暴露。她想在道上做,就应该在势力和势力之间尽可能地保持中立,除了钱,谁都不能偏向。
&esp;&esp;顾柔打定主意,取了五十两银回来,打算明日去请工人来修缮房屋,然后接弟弟回家住。
&esp;&esp;夜里,她将小院和宅屋都清扫了一遍,特别是顾欢的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她坐在阿欢房间的窗前,点亮了弟弟常用来夜读书的那盏小油灯,想到要姐弟团聚,心里很高兴;但是爹娘没有死的消息,要不要告诉阿欢呢。她反复思量,打算暂先不提,免得阿欢分神影响了学业。
&esp;&esp;还有和老妖怪见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