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得如柿子一般,老板娘显得极为动人,咬牙道:“此人不是醉倒了么?属下故意扶他进我房中,待他醒来,一口咬定他酒后失态,已玷污了奴家清白,他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哈哈哈哈哈~!”颜楚放声大笑,分外赞赏地看着老板娘,道:“好,好计!既此人乃正人君子,一不敢杀人灭口,二不会弃你于不顾,果然妙计!”
说着,颜楚神色微变,道:“此人可曾娶亲?”
老板娘道:“据属下连日来观察,怕是没有。”
颜楚皱眉道:“此计大妙,若逼他娶了你那最好不过。但是,倘若他娶你为正妻,恐怕此人在二王子心目中的地位会一落千丈,这倒是麻烦。”
时下天朝的风俗中,纳寡妇甚至青楼女子为妾室,那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若娶为正妻,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受人诟病。特别是踏入仕途之人如果干了这种事情,那就算有了污点,很难再有升迁地机会。
“我……”
老板娘不知该说点什么,实际上,这正是她最近暗暗苦恼的一大原因。
天朝女子将贞洁看得极重,哪怕遇到情投意合之人,也得先求个名分,然后才能名正言顺。因此,尽管曾经两次和西贝柳共处一室意乱情迷,她终究还是放不开。如若成就了好事,嫁与二公子为妻,那便误了他的前程。
“不必想那么多,此事须快刀斩乱麻!”颜楚哪会体谅一个区区旗使的感受,一切都以所谓的大事着想,沉声道:“此人一旦入了李府,你二人身份悬殊,恐怕再无见面之日。哪怕做个妾室,你也要留在此人身旁,无论如何也得跟着他!”
妾室,大多通过买卖交换而来,纳妾称不上婚娶,甚至妾都不算男子的法定配偶,故而可以与别人交换。在本朝,有身份的人娶正室要讲究门当户对,因此时常先纳几个小的,然后再娶大的,这种现象屡见不鲜。
“是……”黑寡妇心中暗叹一声,感觉分外酸楚,又迟疑道:“可是,属下继承了那姓张的财产,名下还有翠柳客栈,并非走投无路,又如何卖身为妾?”
这的确有点麻烦,不过颜楚没兴趣理会黑寡妇的难处,冷冷道:“你也算八面玲珑,这点小事也处理不好么?本座将话说在前头,此事若办好,我升你为香主。那可是旗使之上坛主之下的美差,不必处理诸般闲杂事务,只对本座一人负责即可。若是办不好,哼哼……”
见黑寡妇吓得微微发抖,颜楚很满意这效果,接着道:“我知你甚有苗女之贞烈性子,那姓张的老东西不过摸了摸你小手,你便毒死了他……不过,今次最好假戏真做!虽魅惑之术不管用,但房中欢愉无人可挡,自古多少英雄豪杰也敌不住枕边风,你是聪明人,应当知晓如何行事!”
“属下遵命。”
黑寡妇点头,面色愁苦。
这种发自肺腑的忧愁,倒是完全博得了颜楚信任,只听他道:“等此事办妥,我再考校你地修为。本座另有要事,先走一步。”
良久,钱丰钻了出来,走到门外查探着动静。
房中一男一女面面相觑,对视无言。
“都是小生出的馊主意,害了怜姐。早知如此,我等不如一举击杀了他!”过了一会儿,柳帅面现尴尬之色,自责地说着。
他这才明白天朝规矩之复杂,很多东西,和他从前身处的世界相差太远了。
“公子不必自责,三圣教行事疯狂,若杀了他,教中高手必蜂拥至河东。呵呵,在这翠柳客栈多年,奴家没有过一天舒心日子。细细想来,若能陪在公子身边,哪怕做个丫鬟也不错,起码不用再搭理那些烦心地杂物……”黑寡妇声音轻柔,好像在笑,又好像在自嘲。
看着佳人那被心事纠缠的憔悴模样,柳帅只觉心中抽搐,大步走过去,一把抓起黑寡妇的小手,凝视着那对忧中含情地眸子,很认真地问道:“若没有那馊主意,怜姐,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066】恶意煞神】………
“人生啊,人生啊~!”
太阳落山之际,柳帅靠在木桶内,满脸地唏嘘感慨。
木桶中的热水泛着些微地红色,那因为水中浸泡着“活血散”。
富不读书穷不练武,此话在中土流传了上千年,绝非虚言。比如钱丰幼年时练腿法,以双腿踢打木桩,双腿都快裂开了,必须以药水浸泡双脚。倘若不以药物恢复,次日接着练功,任由你再勤奋也没用,身体会落下病根,便是俗称的老毛病,后患无穷。
柳帅也是如此,练完五毒剑法,身体酸痛无比,许多筋骨连接处仿佛被拉伤,必须以活血散恢复。仅这活血散的材料,每月就消耗上百两银子,每年算下来耗费银钱过千两,寻常人家根本承担不起。
等练到施展各种高难度地招式变化,身体安然无恙,那柳帅地五毒剑法才算真正大成了。刚才柳帅心中憋闷,反复练习这那招变化最为复杂地“蜈蚣百足”,身体拉扯扭曲,最后钱丰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劝他先休息一阵。
柳帅憋闷的原因很简单,当他无比深情地问出那句“你愿意嫁给我吗”的时候,黑寡妇眼中含泪,然后红着脸挣脱了他的手,转身小跑而去。
从佳人那忧伤的背影中,柳帅读懂了一些东西。
他自认之前的言语自肺腑,情真意切,连他自己都快被感动了。可是,正因为他太过真挚,黑寡妇认为柳帅在怜悯她,所以她更不能答应。
“唉,无奈的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