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枕流背对着他,许久才道:“睡吧。”
次日一大早,就不见了夙沙不错的踪影。
慕枕流也不问,径自去了军器局,与局丞等人继续昨日文书的整理。不整理不知道,军器局来往的公文异常繁琐。不止有天机府的,还有各地驻军的。
慕枕流问局丞:“据我所知,军器局直属天机府,各地驻军无权索要军器。”
局丞道:“原是如此。后来南疆异动时,望南府一面书信朝廷,要求朝廷派兵援助,一面写信给各大军器局,索要军器,说是事急从权,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没多久,天机府也下令给各地军器局,直接从各地军器局调了大批兵器运往望南府,开了先例。”
慕枕流摇头道:“律法不依,规矩不守,是乱之征兆!”
局丞道:“大人倒也不必如此忧心。天机府当时只给了几地驻军此等权限,除了这几个地方之外,其他地方也是不能的。”
慕枕流道:“哪几个地方?”
“一是望南府,它与南疆隔江相望,是我朝边防的重中之重。另外两个分别是东北长寿府与西北隆昌府。”
慕枕流将东北长寿府与西北隆昌府在嘴里反反复复地念了几遍。
外头进来一个差役,在局丞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天。
局丞听够了,才虎着脸道:“没见到慕大人在此吗?有什么话应当先告知慕大人!”
差役忙向慕枕流作揖求饶。
慕枕流道:“究竟何事?”
局丞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是廖大人的家眷,在当铺兑换了些物什,离开时,不慎将兑换的银票掉在了地上,被风吹起,引起了一阵骚动。”
弩室令道:“既然引起骚动,想必不是一笔小数目吧?”
差役道:“街上都传说有十几万两。”
局丞等人倒吸一口凉气。十几万两,放在哪里都算是一笔巨资了。
慕枕流脸色不变,道:“廖大人家眷是否平安到家?”
局丞道:“这样一笔大数目,怕是会引人觊觎,进而铤而走险。”
差役道:“应是平安到家了。”
局丞道:“以我看你,还是派几个人保护廖大人为上。”
慕枕流道:“此事,还是要廖大人自己开口才是。”
局丞连声道是,这件事便揭过不提。
晚上,夙沙不错回来,倒头就睡。
慕枕流原想问他是否知道廖大人家眷在街上掉出银票之事,见状反倒不好问了。
到了半夜,差役突然急促地敲门。
慕枕流披衣开门。
差役道:“廖大人,廖大人……自尽了!”
。。。
 ;。。。 ; ; 局丞进来,看床前两双鞋,眼睛好奇地在慕枕流的背影上探究了好久,才招来少女询问情况,之后轻轻地将门掩了。
慕枕流等身后完全没有动静,才睡过去,再醒来,屋外已华灯罗列,歌舞声起了。他坐起身,扶着脑袋呆坐了会儿。这个时候,香满园往来进出人流不止,自己出去一定惹人注目。庄朝开国初期,律法严且执法紧,七品以上官员一律不入青楼楚馆,违者轻则罚俸,重则贬官,而今,律法仍在,执者已逝。
他想起高邈昔日醉酒后的一番话。
“□□时,为官者言辞轻率,即罚。太宗时,欺上瞒下,即罚。高宗时,揽权纳贿,即罚。宪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