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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第1页)

小苏调进来了,剩下一个调谁?调“小朱”还是调“小姬”?阎局长又该作难了吧?不作难!两个都不调!阎局长说:“大家怎么把一个人忘记了?我们可都吃过人家做的饭——小高怎么办?”阎局长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不说其他人,连朱锋和姬飞都没话说了。

局务会决定:调小苏和小高。至于小朱和小姬,以后有了编制再考虑。

炊事员小高终于结束了临时工的历史,被正式调入玻管局。在一个单位做临时工,那滋味可不好受。虽然“革命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是为人民服务”,但这只是一些理论上的说法,而小高只有小学文化,不懂什么理论。小高都二十八岁了,却至今“待字闺中”!小高谈过六个女朋友,一个也没谈成。六个女朋友中,有三个和小高只见了一面,听说他是临时工,掉头不屑而去——像东去的大江一样难以挽留。后来小牛小马小胡几个给他出谋划策。小牛说:“就说你是正式工,开着桑塔纳。”小马说:“干脆说是局里的打字员,快转干了。”小胡说:“要么直接说成是干部,是副主任科员。”小牛接着又说:“临时工就像一块疤,你干吗那么着急揭起来给人家看?”小马说:“临时工是个小婊了,卖了多少次也得羞答答装出个处女样——至少也得装成个‘副处’!”小胡说:“临时工是块狗屎,你干吗老拿在手里臭自己!”

几个人给小高出的主意如出一辙:见面时先别说自己是临时工,然后尽快将对方“靠”了!“靠”了懂不懂?小牛说:“就是先结婚后恋爱。”小马说:“就是先上车后买票。”小胡见小高一脸茫然,拍拍他的肩说:“就是生米先煮成熟饭。”

后来再见面的三个女孩,小高依计而行:不说自己是临时工,并且千方百计想把人家“靠”了。第一个,见了几次面,吃了几次饭,终于哄上了床。女孩兜头往下脱那个小背心时,两个硕大的胖奶子“嘣”一下跳了出来,小高吃了一惊。那两个胖奶子冲他点了点头,一对小乳头像小孩子圆溜溜的眼睛一样调皮地望着他,仿佛在说:“你这个撒谎的家伙,撒谎嘴会烂的!”小高本是老实娃,在这双“眼睛”的逼视下,将自己临时工的身份和盘托出。这下轮到女孩吃惊了。她猛地将那个即将脱下的小背心使劲儿拉下来,遮住了胸前一双调皮的“眼睛”,却露出另一双愤怒的眼睛:“你不是副主任科员?”女孩眼里像是喷出了火,恨不能将小高立马烤焦,让他顷刻间化为灰烬。接着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你这个骗子!”女孩手忙脚乱穿上衣服,雄赳赳,气昂昂,着“正装”摔门而去。

第二个,也已发展到脱小背心,小乳头已“看”过小高。也许是那个女孩的乳房太小,小乳头“眼神”无力,小高竟忍住没有说。可当女孩勾起脚尖将那个小裤头娴熟地挑下去时,小高再次良心发现,将自己的临时工身份告诉了女孩——结局同上。只是这个女孩更暴烈一些,出门前在他脸上甩了一个巴掌。

第三个,已将生米煮成熟饭,两人搂着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女孩醒来时,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打哈欠,小高忍不住又将真相告诉了她。女孩瞬间变作张牙舞爪的魔鬼,张着血盆大口向目瞪口呆的小高扑来:首先挦了他一把头发,接着抓了他一把脸,抓脸的同时,另一只手扭在了他大腿根部,然后同时抬起两只手——左右开弓,扇他两个耳光!随即抽泣着夺门而出——当然不是裸奔——在进行“挦、抓、扭、扇”系列动作时,她已神不知鬼不觉穿上衣服——着“正装”悲愤而去。

局务会研究,决定将小高正式调入玻管局后,我去市劳动局帮小高办手续——工人调动在劳动局,干部才在人事局。小高那天跟着我去劳动局办手续时,就像一个天真的小孩子跟在妈妈后面,乐得一蹦一蹦的。市劳动局有我一个大学同学,在那儿做副局长。同学虽然不是交通警察,却给我大开了“绿灯”。办好手续的当天下午,局里搞福利分带鱼——当时是冬天,一捆捆带鱼像姬飞和康凤莲一样“拥抱”在一起,难舍难分。我和小高分得一捆。我俩将那捆带鱼拎上三楼,两人像打夯那样一下一下在楼道抡,震得冰渣四溅。其中一块像一个小酒杯那样大的冰渣飞到小高脸上,当即“吻”出了血。小高却不在意,竟说出一句带点儿哲理味儿的话:“疼在脸上,甜在心头!”接着他又恨恨地说了一句粗话:“靠他奶奶的,在局里八年了,每年搞多少次福利,可咱却连一根像鸡巴一样的胡萝卜也没有享受过!今天刚转正,就分半捆带鱼!”小高说这话时,已麻利地蹲在地上,将抡开的带鱼分做两份儿,三下两下用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仿佛他当过那种看守犯人的兵,捆什么东西像捆犯人那样利索——用膝盖在犯人背上一抵,两下就将手腕反拧着捆住了,让我纳罕。

小高当时被冰块砸破的脸上还沾着一块带血的卫生纸,血都浸出来了,可见砸得不轻。他将那捆大一点儿的带鱼推给我,说:“鱼科长,你拿大的,我拿小的,你平时对我好,今天又带我办手续,我心里多感激你啊!本来两捆都给你——干脆当初不往开抡。可今天是我第一次获得劳动果实,像过去打土豪分田地一样,背着从农会主席那儿分得的一袋粮食没命往家里奔。这种心情你一定能理解!哪怕分一两条回去,我心里也会舒坦得多。所以我就不客气了,这一小捆我拿走了。”小高说着提起那一小捆带鱼下楼,已下去两级台阶,又仿佛想起什么,折回身走上来,以手按着脸上那块带血的卫生纸附我耳上悄声说:“鱼科长,以后报答你的机会多着呢——咱现在可有投票权了!”

第十九章

机构改革结束半年后——

小胡终于接李小南做了局里的打字员。

小高接小胡做了通信员。

小苏调进来后,一直没在局里上班,跟着陈奋远主任在家属楼工地跑来跑去。

期间,局里某次局务会决定,阎局长乘坐的桑塔纳两千有点陈旧了,应该给阎局长买一辆新车。这个提议竟是余宏进副局长提出来的。

阎局长新买的车是一辆刚上市的红旗小汽车。各种手续办完,恰好是三十万元。阎局长在局务会上风趣地说:“这车我坐得心安理得——因为不是局里掏钱买的,是小苏他爸给咱买的!”

其他局领导想了一下,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阎局长换下来的桑塔纳两千并没有让给余宏进副局长坐,而是让给陈奋远主任坐了。局务会上,阎局长将这话一说出口,余宏进副局长掩饰不住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可他很快又掩饰住了,目光淡然地望向窗外。阎局长则在心里戏弄余宏进:“练气功又不需要坐桑塔纳!”

后来阎局长在马方向和赵有才面前掰着指头这样说,他让车给陈奋远有三点理由:一、陈奋远是正处级;二、陈奋远一天到晚在工地上跑,需要一辆车,那可是为全局同志谋福利的事儿;三、小苏喜欢开车——人家老子给咱买了新红旗,让人家儿子开个旧桑塔纳,走到哪里说不过去!

阎局长最后说,任何事情,只要有一条理由站住脚,就可以去做;有两条理由站住脚,就可以放心地去做;有三条理由站住脚,就可以放心大胆甚至毫无顾忌地去做!三足鼎立、三角形的稳定性就在这里。

当然,如果一条理由也没有,最好不要去做。

阎局长这些话后来传到我耳里,引起我长久的思索。一对双方均有配偶的已婚男女,比如我和陶小北,柳如眉和一票,李小南……李小南和谁呢?双方产生感情,你贪我爱,这算有了两条理由——“你贪”是一条,“我爱”是一条。按阎局长的观点,就可以放心地去“唱歌”了。可若人家的老公不同意呢?两条理由就减去了一条,成了一条理由,按阎局长的观点,这种时候虽可以去做,却得小心翼翼。可如果人家老公也同意了——这就有了三条理由,按阎局长的说法,就可以放心大胆甚至毫无顾忌地去做了!

那么,有这样的老公吗?我想,还是有的,不是有一句话: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吗?

我鱼在河是不是这样的老公呢?如果柳如眉和一票或者她们局的局长去做,我会同意吗?

我和柳如眉之间的关系十分有趣。我俩都是科员的时候,在家里地位平等。她做饭,我洗碗;我做饭,她洗碗。她辅导孩子学习,我带孩子洗澡;或者我辅导孩子学习,她带孩子洗澡。我担任了副主任科员之后,她是科员,我在家里就有了一定的领导地位。虽然这种领导地位时有动摇,但我明显占了一点上风,洗碗和做饭的次数略比过去少了一些。有时她洗碗或做饭的时候,我可以跷起那种二郎腿看看电视,我家的电视是十八英寸的彩电。有一次柳如眉十分神往地对我讲:“鱼在河,你说我最渴望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当时她在厨房洗碗,我在客厅看电视。我坏笑着回答她:“那还不是当一名作曲家!”柳如眉听我这么说,从厨房跑出来,手里拿一把正在洗的饭勺。她咯咯笑着向我跑过来时,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以为她要拿那把饭勺敲我。她没有拿饭勺敲我,却用胳膊肘在我背上抵了一下,眼睛看着那台电视机说:“我最渴望的一件事情就是有人能来给咱们送礼,啥时有人能给咱们送来一台二十九寸大彩电,我就有一种成就感了。”

柳如眉对“成就感”的理解十分朴素,就是有人能给我们送来一台二十九寸的大彩电!

柳如眉当了副科长后,突然就拿筷头戳了我一次。那时我尚是一名副主任科员。柳如眉那一戳,不但戳在了我脸上,还戳在了我心上。那一瞬间我体会到了“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句话的深刻含意。按理说“副科长”比“副主任科员”最多也就大半级,大半级我已觉得喘不过气来,大一级还了得!后来我担任了政秘科副科长之后,才知道副科长就是可以领导副主任科员。我和冯富强常常抢着给李小南布置工作。如果冯富强先我一步给李小南布置工作了,我心里就会有点不舒服,因为他比我多“领导”了一次李小南。有一次冯富强吩咐李小南去打印一份材料。科里再没有一个李小南了,我便想随便找一个人出来“领导”一次,以求得心理平衡。恰巧打字员小胡在门口探了一下头。小胡原本并不准备进大办公室来,他探了一下头正准备到四楼的打字室去,被我像揪一只缩头乌龟一般揪了进来。我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对他说:“小胡你去传达室取一下报纸!”小胡将报纸取上来放在我办公桌上,陪着笑脸殷勤地对我说:“鱼科长,报纸给你取上来了。”我一边喝茶,一边冲他矜持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谢谢”二字。而我是科员的时候,若他给我取一次报纸,我至少会接连点着头说三至四声谢谢。他即使出了门,我的最后一声“谢谢”也会像一颗鱼雷一样撵着他而去,我会伸长脖子冲他喊:“谢谢啊小胡!”当然我是科员的时候,也很少有机会对小胡这样喊,因为我根本不可能差遣他去取报纸。即使我差遣了,他也不会去取。反会瞪我一眼,上来摸摸我的头说:“你这小子,自己没有长腿?”所以我“这小子”也不会自讨没趣。

还差遣这王八羔子取报纸呢!我刚调来的时候,惹都没惹他,他都敢学我口吃,并且上来摸了一把我的脑袋。男人的头,女人的脚。当年西门庆勾搭潘金莲就是从脚上开始的,刚摸了一把,那潘金莲就心痒难耐,说:“哥哥真个要勾搭我?”女人的脚随便摸不得,男人的头更摸不得。若可随便摸,那我们局的同志首先应去摸阎水拍的脑袋,因为他个儿矮,摸他脑袋就像摸儿子的脑袋一样,顺手就上去了。可玻管局谁敢摸阎水拍的脑袋?

我早在心里记下了小胡这小子,他将来当然会为这个鲁莽的举止付出代价,我可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

那天柳如眉用筷头戳我的时候,我虽难过地低下了头,却并没有反抗她,很少有人会去反抗领导。市委书记批评了县委书记,县委书记就会找个乡镇书记训斥一顿。阎水拍局长若批评了马方向或者赵有才,马方向或者赵有才就会将气撒到我和冯富强身上。我和冯富强再将小牛或小马呵斥两声,这两小子气没处撒,便会在卫生间将墙壁狠狠踹一脚。

我担任副科长后,柳如眉不再用筷头戳我。因为她若用筷头戳我,我完全有可能也用筷头戳她。我和柳如眉的关系现在极像我和冯富强的关系。冯富强的副科长职务虽然在任命文件上排在我前边,并且由他主持科里的工作,但毕竟我俩都是副科长,有啥事他总是这样说:“在河有个事情和你商量一下”:“在河你说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办?”有一次他说走了嘴,当时他刚吩咐毕通信员小高,顺势用吩咐小高的口气吩咐我:“鱼在河你去……”说了半句他突然改口,又说:“在河你说这个事情应该让谁去办一下?”这小子原本准备说:“鱼在河你去把这个事情办一下!”他说的“这个事情”谁去办,其实都无所谓,不就是给市委送一份文件嘛。我当时恰好要到市委去,他若不流露让我去“办”的意思,或者是阎水拍、马方向、赵有才让我去办,我会十分乐意地说:“举手之劳嘛,请领导放心!”可当时我从冯富强手里接过那份文件,漫不经心地翻了翻。冯富强手向前伸着,以为我翻完文件会再递到他手中。可我却偏不递给他,啪地将那份文件扔在办公桌上,抬头对他说:“又不是什么急件,明早上班让小高送过去!”然后便不再搭理他,转身扬长而去。

冯富强不管怎么说,主持着科里的工作。可又没人来我家里宣布,我和柳如眉由谁“主持”工作。这样我家里就处于一种“无政府”状态。包括晚上“唱歌”,过去总是采用那种“男上女下”的体位和姿势,可自从她担任副科长后,却时不时要到上面来。我很不习惯这种“角色”置换,这基本等于她要“填词”,而由我来负责“作曲”。可不说五线谱,我连简谱都不懂,“作曲”的难度委实大了一点儿。每次她在上面我在下面的时候,我就有一种被强暴的感觉。她在那儿翻身农奴把歌唱,我心里却像打翻了那种五味瓶,不知有多少种滋味一齐涌上心头。

柳如眉那个副科长的“含金量”比我高出许多,因为她所在的那个局的“含金量”比我们玻管局高出许多。柳如眉所在的局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局。如果说自从“一玻”、“二玻”垮台后,我们玻管局其实啥也不管外,柳如眉所在的那个局就啥都管。她所在的科叫“计划科”。这个科管着很多紧缺商品的指标。只要她们这个科将指标拨给你,转手就可以在市场上卖出高出一倍的价钱。比如说你十块钱买了一双鞋子,转手便卖作二十块钱。如果这双鞋子是一万块钱呢?

当然柳如眉所在的局并不卖鞋子,这里只是打个比方。不过这个局的重要程度倒有点像七十年代的商业局,你要想买一辆“飞鸽”或“永久”牌自行车,给你儿子结婚用,得千方百计找商业局长批条子。

柳如眉所在的局其实要比七十年代的商业局重要得多!她那个科不仅管着紧缺物资的指标,还管着大量人民币,这些人民币统称“专项资金”或“配套资金”。

当然支配这些资金和“指标”的主要权力在市长、主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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