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注定得天天在这些破事之中被分散精力,浪费时间。
重建南直隶吗。。。。。。
李贶生拿起沾水笔——这是某种类似于老头子口中所提及过的‘钢笔’的东西,老头子毛笔用的很烂,于是搞出了这些东西来——开始在一张纸上写到:
‘告诉他们,没点诚意别来谈判。’
只提行政上建立南直隶,那南直隶的人事权呢?财政权呢?经济的允许,地方发展的交接呢?
光靠提一个南直隶的概念就想要圈住他替这帮玩脱了的傻逼接盘,应对即将爆发的经济危机?
扯淡呢。
反正都要应对的话,李贶生干嘛不等着这帮王八蛋在危机中损失的更多一点,然后再以更轻松的代价接收这帮人的资产?
当然,那样的话,江淮的产业大概遭受的冲击也会更大一点,李贶生还是希望尽可能避免这一点的。不过,也就是尽可能,他不会因此做出太多妥协,反正,对于天朝现在以手工业为主,少量原始机械工业为辅的产业模式来说,那些工坊啊,机械啊什么的,其实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人。
就算失业了,大部分手工业者和劳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饿死,只要能保住这几百万人,实际上,再大的损失,天朝也能在短时间里恢复过来。
所以,李贶生甚至可以不要这个所谓的,尚未成立的南直隶的财政,但他必须把人事拿到手。
以方便为以后作打算。
批复了对于那些新文官试探的信件后,李贶生并没有继续研究徐州的经济发展情况。反正这个地方的经济发展他已经看懂了,十余年的停滞,根深蒂固的腐化,他已经不对徐州经济的恢复和正常运作抱以任何的期待了。
不如去看看扬州现在如何了。
李贶生故意保持沉默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了,如果放在过去,一般起义的半个月后他就会给出回应和相应的调动,例如调动周边民兵和工人护卫队介入,禁止军队的轻举妄动,还有定性问题之类的。这一次他保持了沉默,故意没有回应扬州纺织工们的请求,说实话,这种冒险的举动他也不知道能否成功,但。。。。。。
就目前来看,至少这些纺织工们还没有放下武器。
嗯,起码最糟糕的情况没有出现。
根据保卫局提供的报告,扬州的纺织工们从第十七天开始出现了大面积的士气低落,沮丧和投降主义的倾向,一部分此前表现激进的机会主义者们在发觉事情的发展不对后,迅速从激进斗争滑落到了妥协投降的另一极端,大部分纺织工开始认为起义没有意义,少量的纺织工已经开始出现逃亡的情况。
到了第十九天,纺织工们采取了行动,利用集中学习,轮换和隔离的方式,勉强确保了队伍的稳定。但这些都是短期的手段,对于是否还要坚持下去,之后又该怎么办的问题,似乎纺织工们并没有得出一个答案来,只是仍然不断向在徐州的李贶生发来信件,请求李贶生南下。
李贶生当然不会南下,否则他现在做的这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而且,事实上他已经帮了这群纺织工不少忙了,哪怕保持沉默和不做回应,至少有他在,不管他有没有说话,大部分军队都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更别提直接入城镇压起义了。
保卫局说有个在天竺打仗把脑子打傻了的蠢货归国军官带了一千多人跑去了扬州附近,但那家伙现在也不敢直接进入扬州,只能在城外和纺织工对峙。
也就是说,纺织工们并没有遭受到真正的打击,如果只是现在这点挫折都应对不了,那他们以后怎么办?
起码,不能放下武器。
就这一点上来说,纺织工们至少在造反这件事情上,已经跨越了入门的门槛。